秦莞对上她的视线,平静道:“将军的字阿姑想来认得。”
梁老夫人一噎。
她不识字,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因为梁老夫人非常在意自己出身匪寨,生怕别人笑话她粗俗无才,是以千方百计掩饰着。
秦莞也是偶然知道的,这才写下这个折子。
是的,这个折子根本不是“梁大将军”让她转交的,而是秦莞方才现写的。
“如嘉仪公主这样的人品,无论嫁进哪家都免不得惹事生非——阿姑就算不信我,也该信将军。”
梁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秦莞缓下语气,殷切道:“再过几日便是霜降,夜里寒凉,就算桢哥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在那四面空旷的大殿前跪上一整晚,阿姑——”
“行了,我的孙子我知道心疼,不用你在这儿做好人。下去吧!”梁老夫人板着脸,故作烦躁地摆了摆手。
秦莞不再多说,屈了屈膝便离开了。
待走至无人处,清风忧心忡忡地说:“大娘子,这法子真能请得动老夫人?”
秦莞勾了勾唇,说:“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没人比阿姑更重视这个家。桢哥儿是未来的掌家人,阿姑断不肯折了他。”
秦莞说得没错,梁老夫人就是这样一个人。
就算梁桢再怎么忤逆她,她还是把梁桢放在第一位,即使她私心里偏疼的是二房的梁桦。因为梁老夫人知道,能真正撑得起梁家、带得动梁家军的只有梁桢。
就像眼下,梁老夫人为了梁家的将来希望梁桢尚公主。然而,一旦知道嘉仪公主是个心狠手辣的搅家精,她立马就会变得比谁都反对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