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吗?”这些人似乎看不出司烜与陈川不是他们的罪人,誓要逼死其中一人,“你愿意用这把刀割下罪奴的头颅吗?”

“不可能。”司烜并不知道,此时的他与当年的般若鬼母做出的,是同样的选择。

头人恨他朽木不可雕,不再多费口舌,转而与陈川道:“你与他,只能活一个。”

“割掉他半张脸,献上他的面皮,你就能活命。”

司烜抬眼望向头人,神情好似看戏一般,笑意中都是谐谑。

那么,生死跟前,陈川又会作何选择呢?

“很诱人。”陈川接过骨刀,仔细端详半晌,蓦然松手,任由它坠落在地上,“但我不会背弃他。”

“你!”头人想要怒骂,声音却戛然而止,气急败坏的面容仿佛凝固成蜡像。

很快,人影散尽,连火光都纷纷熄灭。陈川正茫然恍惚着,忽闻一片死寂中,传来女人哭嚎的声响。那声音哀怨凄厉,满含怨愤,近乎声嘶力竭。

“幻境还没散,过去看看。”陈川说罢,与司烜往声音来处搜寻。

二人赶到近处时,女人已经声嘶力竭,哭声都似拉风箱,预示着她命不久矣。

司烜拽着陈川躲在暗处,指着不远处说道:“这才是般若鬼母的从前。”

陈川定睛一看,方觉触目惊心——躺在地上的女人半张脸都只剩白骨,空瞪着一只眼,仿佛鱼目般浑浊。

昔日的族人化身成泯灭人性的兽类,前仆后继地涌上前去,用刀割下她身上皮肉。他们不认为这是罪丿恶,在恣意的狂欢里,每个人沾得满面、满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