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燧压着滔天恨意,沉声问他:“背叛你的人是我,与银戎城有何关系?”
“他们因你而死,不过是最轻的惩罚,会有人替我取走你的首级。”容晦的言辞平静而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大概并不知道,我不怕死——”
巫燧彻底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激怒,提剑而去,至击风雪凝起的人形。哪怕不是容晦真身,哪怕只能伤其一成,巫燧都愿意一搏。
银戎城的惨状近在眼前,冷静自持都化作烟云,他终归失去理智。一次又一次,都是因容晦,才让他的命运也分崩离析。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如惊涛拍打胸膛。巫燧用长剑刺入风雪凝成的人形,一手横劈,一手施咒,立时震散了飞雪。
人形消散一空,只余寒风呼啸。巫燧环顾四下,再不见一丝异常。
谁料想,就在刹那之间,有疾风卷起底下冰雪,无声无息地凝成人形,站在巫燧身后。
巫燧似有所感,方要回身一击,却终归慢了半招,被那人形箍住脖颈。
“你看看你,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容晦一手制住巫燧,一手轻点其眉心,探知他最深的执念。
对于容晦来说,巫燧是有趣的玩物。可是,容晦不喜欢玩物超出掌控,自知晓巫燧有不臣之心开始,就越发瞧不懂这个人了。
容晦看见,巫燧的意识深处,有一名刻木剑的少年,还有抱着幼时的他走下雪山的火神。
真相出乎所料,容晦这才知晓,巫燧所执着的,从不是权势与神力。他执着的是生命中不可抹去的两个人,还有心中最深的信仰。
“无趣。”容晦冷哼一声,丢开重伤的巫燧,随风散去。
巫燧头疼欲裂,平躺在茫茫雪原,望着晦暗的天光。容晦看见的一幕幕往事,也在他的眼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