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这剂药不够狠,继续再接再厉道,“事实上,我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再这样吊住易迟晰,其实对他很不公平。”
易伯伯圆润的身材开始摇摇欲坠。他不可置信地努力瞪大他的小眼睛,“小凛,是我家迟晰哪里不够好吗?你到底不喜欢他哪里,告诉我,我会让他改的!”
他其实是误会了,易迟晰怎么会不好。从始至终,不好的人只有我。
我的心隐隐作疼的厉害。有些东西不能与旁人说,却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我也不能告诉他们,易迟晰在娶了我之后会过得有多么煎熬和痛苦。
我说不出口。
我父亲已经从最初的隐忍愤怒变成了摸不着头脑。他肯定没有想到,传闻中要退婚的易家如今怎么死拽着他没出息的儿子不放。在我与易伯伯周旋时,他大概把自己的身家以及他儿子的几斤几两全部盘算了一遍,思来想去也没发觉到底是哪儿能让易家念念不忘。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老易,既然是孩子们之间出现了些问题,那这婚事不如我们之后……再议?”
“不能再议。”我坚决地出声,“易伯伯,今天我一定要退婚。”
在易家主眼里我俨然已成了一个任性妄为的负心汉。他皱着一张老脸,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门厅处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你要退婚?”
我浑身彻底地僵硬。
那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方才宿醉清醒,但我只需一瞬间便认出了来人。
他慢慢地靠近我身后,身上果然带着酒气,“顾凛,你再说一遍你刚才的话。”
我开始慌张,一转身便撞在了他怀里。鼻子撞得有些疼,还有些酸涩,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抬头看他。
易迟晰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未及他的唇色苍白;他的身形是单薄的,双眉下的那双眼却又很沉重,这双沉重的眼正注视着我,像黑压压的群山把我困住,哪处都是密林,哪处都不是退路。
我在心中叹息,即便是宿醉,易迟晰依然挺拔得令人感慨。
易伯伯有些不悦,“迟晰,怎么这么失礼。”
易迟晰轻笑了一声,这声笑怎么听怎么讽刺,“我都要和他结婚了,干嘛还要在乎这些虚礼。”
我的头皮都快要炸开来。
父亲看出了些我和他之间有些不对劲,强横地插入到我和他的中间,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架子,“易少爷,虽然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我们家顾凛也不是个金贵的人,万万没有需要您屈尊去迁就他的道理。既然易少爷已经心有所属,夺人所爱也不是我顾家的作风,以往的云烟不如就在今日一笔勾销。易少爷,你和顾凛的婚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