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辫护士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旁,指了指走廊另一头说,“你还别说,这两天医院里来了不少不得了的人物,处处风声鹤唳。你猜另一头的病房里,他是因为什么住进来的吗?”
“你说那个姓林的大画家?”
“可不正是他。我听说啊,他前几年在精神病院里被活生生地关疯了,被他朋友接出来在外头养着,疯疯癫癫地还在画,成品的价格竟然还卖得更高了。但没想到,他前些天突然在电视上看见了他前男友被绑架的消息,这疯病一夜之间就忽然好了,还能瞒过护工,偷跑出去救他呢。”
“他那前男友的,有天我还在新闻上看到过,是不是姓顾啊,叫顾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但满可惜的,听说他的双手已经彻底废了,连维持日常生活都很困难。算了算了,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赶紧去给下个病人换药吧。”
我虽然只是个没有实体的幽灵,但不知为何还停留着那种浑身麻痹的战栗,让我险些站不稳。等我进去病房的时候,李松辛和易迟晰的谈话已经进入尾声了。李松辛之前一直都被关押着,我估计易迟晰也没指望从他这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总之,真的很感谢你雪中送炭。”李松辛道,“我知道你是看在小凛的面子上才愿意帮我的,小凛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我这边也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如果之后有需要我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他又看向易迟晰的双手,忽然笑道,“这是你和小凛的结婚戒指吧?他之前看中了好几个款式,发过来让我给他参考,最后我帮他定的这一款,果然很适合你。可惜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不能看见他亲自帮你戴上。”
易迟晰显然愣住了,我也愣住了。那天下了大雨,戒指跌入泥里,我本来已经不抱找回来的希望了。但我忽然想起来,在被绑架时的那个夜晚,他右手的无名指上,这枚戒指其实就已经在了。
为什么不能早点发觉呢。
李松辛走了很久,我才发现自从碰上易迟晰,把我禁锢在李松辛十米之内的那股力量就好似又消失了。易迟晰在病床上发了很久的呆,忽然捂着肚子翻身掀被要下床,但不凑巧的是此时又来了访客,巧的是又是我认识的熟人一个。
包子警官拉过椅子,坐在易迟晰病床边上。易迟晰止住了动作,阴晴不定地看着他,扯着嘴角笑道,“你怎么来了,阮上将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我想你已经听说了。”包子警官轻声说道,“阿慈他……昨天去了。”
我看见易迟晰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被单。他的喉结轻轻上下滚动着,“节哀顺变。”
“顾先生是他救出来的。”包子警官叹了口气,“但是到现在还没有顾先生的消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易迟晰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因为他间接害死了阮东慈,阮家做梦都想找到他。你们竭力瞒着我所有的消息,不就是想把人悄悄地藏起来折磨,却对外宣布他的死讯吗?但顾凛是我的法定伴侣,只要我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就休想动他。我手里阮家的把柄多的是,阮上将也不会愿意我和他鱼死网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