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玑不敢说话了,他连大气也不敢出呢。
现下的这个卿尚德,真的是太陌生了,太不对劲了。
他忽然间注意到了卿尚德话语里的一个节点。
卿尚德……在自己身后,一个人过了几十年?
燕玑高悬的一颗心忽然间就坠落了。
一个人如果能够因为对另一个人的承诺而坚持破除一切痛苦熬过几十年,那这个人的心性必然是极其坚毅的,甚至可以说是坚不可摧的。
而这样的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过分逾越的事情。
了然之余,燕玑的心却好似被野蜂扎了一下,隐隐作痛,带着松了一口气的那种微微疼痛。
他忍了一下,愣是没有忍住。
“这辈子你要是死了,我是绝对不会独活太久的。”
燕玑说着,一个转身,伸出双手,冷不防地环住了卿尚德的腰身,把脸往他的胸口埋了埋,仿佛许诺一般地道:“对不起,辛苦你了。”
“不过,你看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我想,大约从前古人说的黄泉路上等三年也是真的吧。那我先你而去,少受了那么些人间的苦楚,不还是在地府里陪着你补上了吗?别人是黄泉路上等三年,那我就等你,到永远。”
卿尚德的眼眶一下在没按捺住,水汽立刻氤氲。
“不过……”燕玑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看到我说的那个将来了吗?那个——没有战争,没有生离死别,没有饥寒交迫的盛世?”
卿尚德悬空的那只手揽住了燕玑宽阔结实而单薄的肩膀,轻声呢喃道:“看见了,你呢?”
“那是我一手缔造出来的‘盛世’,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