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蓬莱的苏玄机,怀里还抱了一个人。
晏不晓凝视着东方——那里已是昏暗一片。
他道:“怀仁,我要去一趟。”
傅怀仁道:“我也去。”
“你不能去。”晏不晓看着傅怀仁,眼里是剑修从未有过的温柔,“你若一去那里,连站也站不稳,便会被怨灵撕成碎片。可我不同,我有着天下最快的剑。我可以回来。”
“等我回来,花就开了。你也能好了。”晏不晓唤出乌金寒霜剑,“容庭芳说,新婚燕尔的人还有人间至极之乐,我还没和你试过呢。”
他微微一笑,便御剑化剑光而去。
傅怀仁追了两步,却觉得喉头发涩,竟连叫一声也不能。
却是怀中一沉。
多了一个人。
苏玄机拔出剑来,郑重道:“傅老板,可能要辛苦你,除了照顾好你的花,还替我照顾一下师兄。在我们回来之前,蓬莱便交给你了。”
“我——”
傅怀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是苏玄机飞身而上,敲响了金钟。金钟无大事不鸣,钟声响彻之下,各峰之上齐刷刷便飞起一片蓬莱弟子。银衣玉冠的蓬莱弟子聚在一起,便如闻人笑曾经说过的,就像水底倾覆的银沙。
晏不晓领头在前,蓬莱弟子紧随其后,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幽潭。
群龙口吐龙珠,随银龙冲天雷而上。天雷劫没有阵心,高高悬挂在天上纹丝不动。容庭芳当然知道它为什么纹丝不动。因为他动了心,生了情,这便是他付出的代价。他若只是许愿,叫婆娑罗活在世上,最多他的代价是素不相识。
可是容庭芳贪心。
他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