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弦在上头,借着三两月光与他指崖壁高处伸出的一截粗壮树枝:“这个最好。”

喻识飞身过去,牢牢地将陶颂吊在了上面。

陶颂一挣扎,绳子便缚得更紧了些,他疼得龇牙咧嘴,止不住地抽气:“你你做什么,放开我!你嘶”

喻识轻飘飘地立在剑上,摸了摸他的头,陶颂蹬着双腿要躲,额上竟疼出一层薄汗来。

喻识抬袖与他擦了擦,轻描淡写地笑道:“没吃过什么苦,还非要逞强,你这性子得好好磨一磨,莽莽撞撞,不管不顾,能成什么事?”

陶颂只顾着吸气,已回不出话了,只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喻识瞧见他的痛苦神色,不由暗自感叹,现下的小辈也忒娇贵了。

他顺手揉了揉陶颂的脑袋,利落地抽出他的佩剑:“你这剑瞅着比我的好,借来使一下,过会儿还你。”

因这两道活人的气息,聚集在崖底的万千怨灵已争相涌了上来。喻识衣袂飘忽,立在崖间,扬起凛利剑锋,也没有多余的招式,只直直劈下,崖底陡然亮起一道皓然剑光,映着明净的月色,林木尽处霎那间灿如白昼。

陶颂的真气似乎格外精纯,怨灵受其吸引,折损了大半,仍一股脑儿地往上扑。喻识便大开大合地来一拨儿,劈一拨儿,倒是十分省事。

崔淩气喘吁吁地赶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副情景。封弦好整以暇地倚在崖边大石头上,甚至还递给他一把花生:“吃么?”

崔淩愣了一瞬,这才反映过来,今日是遇到了二位不识得的高人,许是谁家门派内闭关许久的长老,或者云游四海的某位散人。他后悔于方才没大没小的称呼,忙双手接了过来,十分懂事地改口:“多谢前辈。”

封弦对他的乖觉很是满意,又抓给他一把瓜子。

崔淩食不知味地吃了约莫有一刻钟,崖下的剑光终于连同怨灵腥气齐齐消散。

喻识潇潇洒洒地飞身上来,略理了下衣衫,周身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