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似乎格外感慨:“有人啊,这命就是好。那小姑娘刚来的时候,他家还带来我这边挑过首饰,生得也不怎么好看,只是很壮实,一看就知道是苦人家的女孩儿,没过过好日子。哪成想现在整日穿金戴银,山珍海味的呢。”

红尘间的烟火气,离喻识已是很遥远的一种生活了。

他默默听罢,却只有些难受:“家中既贫寒,当初大约收了几两银子便把女儿给别人了。这女孩儿一人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这侯员外家也不过看中她的肚子,当年若是生不出,侯员外家怕也不会养个闲人吧。他们不会去怪罪算命的高人,却会怪罪这个女孩子。”

陶颂语气也有些黯然:“二人朝夕相对,同处一室,若非真心相待,便是那女孩子如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日子又能过得有多顺心?”

他又看向老板娘:“那姑娘来的时候,可有明媒正娶,凤冠红妆?”

老板娘顿了顿,勾起嘴角,面容间不由有些苦涩:“不过是个买来的女孩儿,哪里谈得上能明媒正娶,侯员外当初只怕这般还生不出,惹人闲话,掩人耳目都来不及。”

喻识不由有些怅然,却又听得老板娘笑道:“不过公子有句话说的不是了。这侯公子虽然一开始对这女孩子不大喜欢,略过了大半年,可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那女孩子用了什么法子,这侯公子对她的一片情意,怕是比真金都真。”

喻识有些意外,又问道:“人家二人的心意,老板娘如何得知?”

“他家一直用我的胭脂,我每个月都能见着。”

老板娘拾起帕子,掩唇一笑,目光似乎在喻识二人身上过了一遭儿,端起历久年深的笑意:“这真心喜欢一个人呐,藏是藏不住的。就算他们自个儿不知道,旁人一眼就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