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望向段晔:“你不要学他。咱们鲛人一族,是怀璧其罪,不要再被人利用。”
段晔低声道:“母亲的话,我记下了。”
老夫人握住他的手,满目抚慰:“这些年,辛苦你做小伏低地讨好云台并仙门百家。阿慎当年糊涂,倒让你为难。”
“母亲言重了。”段晔垂首,“若非父亲,曲桑谷恐怕要世代苟且于一地偷生了。”
“先前我也以为他是想兴旺鲛人一族,才投奔云台,后来我才发……”
老夫人似乎十分疲乏,又挥了挥手:“不提也罢。云台不会自损,我死后,这件事就永远掩下去了。”
段晔欲言又止:“有人似乎在查……”
“外头的事我知道。”老夫人瞧他一眼,“旁人无辜枉死,本就是我们于他们的亏欠。这里已无任何证据,你不要为难他们。”
段晔神色犹豫:“若是他们查到云台,早晚会牵连咱们……”
“当年之事你本就全然不知,阿慎临终前告诉你,是因你继立门庭,不得不知晓。”
老夫人眼眸苍凉,“冤有头债有主,让云台去和他们斗吧,你不要搅在里头。”
段晔沉默良久,突然惊觉:“母亲的身子急转直下,难道是母亲自己……”
老夫人脸上浮起一丝安然笑意:“我死后,曲桑谷即刻闭谷守丧,不要与外面的门户往来。当年之事此时突然有人查起,或许大变将生,你不要冲在前头。云台该承担的罪责,让他自己去受。”
她抬手与段晔擦了擦泪水:“我左右不过只剩几个月了,也是不愿再苦撑。日后只有你了,凡事多留心,安生即可,不求显达。”
段晔一时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