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喻识醒来后千百种猜测中,最不愿意相信的一个人。

许愫留了些时间与他,又轻轻摩挲着茶盏:“当年喻岱长老将你带回来,也不知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

“尚渊从一开始就想杀了我?”

“也不算,他想要的,也不是你的命。”

许愫顿了一下,却是提起别的:“阿慎在外飘荡数年,就在百年之前,终于找到了曲桑谷里残留的鲛人血脉。他终于有了族人,有了法器,有了符咒,能够施行毁了仙门百家的计划。”

他兀自往下说:“各大妖族,世代都居于归墟,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来往。当年若非魔修反复侵扰,归墟中绝不会有众妖相争。阿慎恨魔修,但他,又与你们不一样。”

“归墟外除魔之战,再如何惨烈,也不过修道之人正邪相争。阿慎本就非人,他不仅恨魔修,也恨所谓的正道之士。他不仅想除了魔修,也想毁了仙门百家。”

“为什么?”

许愫勾起嘴角:“因为他说,人心贪婪,你们总是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用妖兽相比,普通人身修习道术,确实难有进益。”喻识默了默,“他若是因此,觉得我们是以肉身妄图通天之法,也情有可原。”

许愫闻言,只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回答这话,而是又接着道:“他想毁了众仙门,首先一定要先除掉你。”

“他在归墟内借尚渊之手杀了你,却并不放心。”许愫笑了笑,“阿慎是个心思深沉、思虑周密之人,你当年锋芒太盛,逼得他连你或许没死的事,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