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祁趴在陶颂肩头,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瞧了瞧前头:“大约再走一刻钟就到了。”

陶颂将他侧身抱过来:“你可算是睡醒了。”

慕祁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脸红扑扑的,搂住陶颂的脖子:“谢谢哥哥,哥哥你累了吗?”

陶颂作势要放他下来:“那你下来自己走吧。”

慕祁缩起身子,搂紧了他两分,又凑到他脸颊边吧唧亲一口:“我不,你抱我。”

陶颂照顾门中小弟子习惯了,但他平素行止颇有些威严在,小弟子对他钦慕多余依赖,也不敢与他过分亲近,更不用说这般无赖了。

慕祁生得玉雪可爱,一双眼眸乌亮乌亮的,撒娇讨好地瞧着他。

陶颂心下一软,只由着他,又温和问道:“你有多大了?”

慕祁十分得意:“六岁零五个月啦!”

景行于一旁打断道:“也不能如此说。”

两路人到底殊途,他一开口,喻识便满心戒备。

景行深深地瞧他一眼,又波澜不惊地挪开:“此处的时辰与外头是不同的。”

喻识一惊:“什么意思?”

“就譬如我们走过这段路,外头已过了六七天。”景行道,“我算不清楚,我在此处已待了太久。”

喻识倒不想如此耽搁,顿时被他这个语气惹到:“拖到此时才说,还真是帮了大忙。”

景行一副理所当然:“道友应该也知道何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肯说一句已是仁至义尽,这还是看在……”

他顿了顿,倒兀自停下话头。

大约厌烦一个人时,他说什么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