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识默默瞧着,心思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宋持刚走的那几日,青江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崔淩眉目间明显闪过一丝疲倦,他微微垂下眼眸,拨了下烛火,火光轻轻一跃,映得他眸色深沉:“这封信,我权当没看见。你抬头。”
那弟子抖了一下,还是抬起头来,果然冷汗眼泪铺了满脸。
崔淩只望着他:“你去给五师叔递句话,便说是我的话,我已废了他师父的修为,也同样可以废了他的修为,他若是在外救人还不安分,有的是别处可去,这些时日门下杀鸡儆猴的戏份他若没看过,我便请他回来看看。”
他语气还是素日的平和,但言语间,是平素绝不会有的森然。
那弟子压根不敢与他对视,这话如此大逆不道,他也不敢应。
崔淩又垂下眼眸:“若是话也传不明白,倒真不配留在青江城了。”
他话音刚落,那弟子便急忙应声道:“弟子记住了,弟子记住了!”
崔淩轻轻嗯了一声:“复述一遍给我听。”
那弟子十分艰涩地张开嘴,到底是硬着头皮将这话说了一遭儿。
喻识在外瞧着这情景,又转头望向陶颂,陶颂察觉他的眼神,却只低声道:“我只心疼阿淩。”
陶颂顿了顿:“阿淩并不是这样心性的人”
喻识心下愈发歉疚:“是过于为难他了,也还没经过多少事,便要端出架子镇住这样盘根错节的门派。”
陶颂正要说话,方才那弟子已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三人敛了气息,他也并未察觉,只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立在檐下狠狠喘了口气,又呜呜咽咽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