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岁尚轻,经历也少,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念头,瞧了瞧喻识清俊的身影,又垂下头去,复低声道:“前辈,我……我自入道以来便常听前辈的故事,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就是……”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末了只道:“前辈没死,真是好事。”
喻识不妨他说出这些话来,也并不懂他究竟何意,只端出照顾后辈的温和笑意,鼓励地拍了拍他。
那弟子肩上一空,喻识已抬脚走了。
他于原地愣怔了片刻,不由骂了自己两句,清醒下来,又收起一片杂乱,安心看守着殿内。
喻识行出几步,廊庑曲折幽深,雨声匝地,他耳畔惶然,一时亦起了几分愣怔:他活着回来了,有多少人会像这个弟子一般,真心实意地觉着,是好事呢?
年轻人涉世未深,心思总是干干净净的。
陶颂经过些世事了,但对他的心思,依旧纯净明澈。
喻识于此时念起陶颂,不由感叹世间诗词话本所言相思之事,皆是对的。
也不过走开片刻,他就有些想陶颂了。
但他更想,陶颂身上之毒能清理干净。
喻识一阵揪心,却并不能即刻回去,而是做足了全套戏,往长瀛房间里拐了一趟。
夜雨滂沱,慕祁已经洗漱完毕,正乖乖地坐在案前,写着什么东西。
旁边摞着厚厚一沓纸,长瀛正在数,抬眼瞧见喻识进来,便递给他:“你可真是捡到了宝贝,小小年纪,会得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