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识登时就想把这老头子扔出去,待陶颂客客气气把人送走之后,他这股窝火还没消。
房间内燃着火盆,他心下憋屈,愈发热起来,正推开窗子吸点凉气,陶颂便自外头进来,在他身后环住他的腰。
喻识心气不平,只问他:“这位师伯从前与你有仇么?”
陶颂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歪头笑笑:“想必是有吧,但我记不得了。”
喻识倒是一愣:“你还没想起来?”
陶颂方醒时,确实不认得什么人。后来月余,断断续续地记起了许多亲近人事,但远一步的,比如扶风几位前来探病的长老弟子,还是记不起来。
宋持估摸,大约是牵机散坐下的病症,也不大影响什么,只道记不得也就罢了。
庄慎却不满意,硬是把人接回了扶风,说在自小长大的地方,说不定能记起得快些。
喻识便陪着陶颂一起到了扶风。
现在果然下不了山了。
不仅下不了山,还成不得婚。
前日夜里又下了场小雪,虽算是早春时节,山风却冷得很。
陶颂自喻识身后,伸手阖上窗子堵住寒气,又将人转过来:“剑修,虽然我不记得,但师父说,朱长老是扶风最德高望重之人了。他给算出来的日子,便是师父,也改不得。”
他有几分无奈地握住喻识的手,喻识心下俱是不情愿,望着他略有歉意的眼神,只抱怨了一句:“五百年一遇的好日子,怎么不赶个两千年一遇的好日子呢?”
喻识甚少如孩子般闹脾气,陶颂松松搂着他的腰,调笑道:“剑修,你就这么想跟我成婚?”
废话。
喻识原来提起此事还有点害羞,自从陶颂到了扶风山,他一连收了几十封情书后,他就怒了。
每一封都是给陶颂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明目张胆,有暗送秋波,一封比一封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