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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主不敢怠慢,一早便屏退了闲杂人等,亲自带领一队知客僧出来迎接。

宁家人在外从来谨言慎行,加上眼下这境况,行事越发慎重。

沈宜秋将车帷挑开一条缝朝外望。

宁家总共也就四五辆马车,十来匹马,并十数仆役随从。

马车罩着青油布,十分不起眼,以他们的门第而言,可以算得上朴素了。

其中有三四个骑马的少年郎,都穿着式样差不多的白色缭绫春衫,其中一个骑青骢马的最为引人注目。

此人眉目隽秀,肌肤白皙,且举止闲雅而洒脱,果真是君子如玉,无愧“玉郎”两字。

美人谁都喜欢,沈宜秋也不能免俗,当即生出几分好感。对着这样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吃睡大约都能香一些。

她随即转念一想,又觉未必,好不好相处还得看性情。

尉迟越生得不比宁十一差,单论相貌说不定还略胜一筹,但沈宜秋对着那张脸只觉糟心。

一想到尉迟越,她顿时没了看美人的兴致,悻悻地放下车帷。

马上的宁十一郎若有所感,不经意地望过来,只见青锦车帷一动,什么也没看真切,可惊鸿一瞥之下,他的呼吸却微微一窒。

“如何如何?”邵芸兴奋地搓着沈宜秋的袖子,“可曾看到你将来的夫婿?”

沈宜秋扶额:“阿姊别乱说,八字没一撇的事。”

邵芸只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掩嘴吃吃地笑。

两家约好了相看,众人俱是心知肚明,但也不能直奔主题,须得按部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