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却只是悠然地啜饮茶汤,听她说得口干舌燥,这才松口:“既然舅夫人极力促成,老身自是信得过的。”
岳氏大喜,又小心翼翼地道:“还有一事,宁家老夫人近来病笃,已卧床多日,宁二夫人的意思是让两个孩子早日过定完婚……”
沈老夫人的眉头蹙了起来,撂下茶碗,轻薄的越州瓷在紫檀上一磕,声似金玉。
岳氏的心也跟着一颤。
“我这做祖母的虽不算尽心,七娘到底是我自小看大的,”沈老夫人道,“这么去给人家冲喜,恐怕她父母在泉下也要怪我。”
这话说得十分重了,岳氏忙不迭地赔罪:“宁家绝无这个意思,不过是怕事情生变,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婚期。
“宁二夫人也十分过意不去,特地叫阿岳先来说一声,若是老夫人不见怪,她择日再登门致歉。”
沈老夫人这才略微缓颊,慢慢道:“想来宁家也不至如此不知礼数。”
岳氏松了一口气,又替宁家、宁二夫人说了一席好话,这才起身告辞。
不出几日,宁二夫人与她婆母江氏果真携了重礼登门拜访,沈老夫人赚足了脸面,宁家人又许以重聘,她这才对孙女的婚事点了头。
第10章 计划
尘埃落定,沈宜秋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自从她和宁十一郎的亲事议定,沈老夫人便不怎么管她。
既然不能光宗耀祖,那她在祖母眼中便与一着废棋无异。
沈老夫人连《女则》、《女孝经》和《列女传》也不叫她勤加温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