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页

他甩甩袖子,二话不说又舞了起来,如一阵紫色的旋风,片刻便舞到了太子的席前,边舞边下拜:“今日殿下大喜之日,何故枯坐席中,不妨与臣等同乐。”

说着也不见外,笑眯眯地来拉扯尉迟越:“来来来,殿下,娶妇是人生第一等乐事,莫要这么苦大仇深的……咱们今日定要通宵达旦,载歌载舞,不醉不归!”

尉迟越嘴上推辞:“某不擅歌舞,还请卢公见谅。”

心里冷笑,娶妇连新妇的面都见不到,陪你们这些老头子饮酒,这是哪门子的乐事。

卢思茂歪缠了一会儿,尉迟越只是不肯就范,他只得作罢,灌了他两杯酒,和御史中丞抱在一起载歌载舞去了。

尉迟越拿起清水漱了漱口,皱皱眉头,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入喉辛辣,还令人丧失神智,令人做出种种蠢行来,着实误事。他向来量浅,平日几乎是滴酒不沾,宴饮上便总是吃苦头。

上辈子大婚,他叫群臣几杯便灌得不省人事,被横着抬到东侧殿,直到三更胸闷气短醒转过来,只来得及叫黄门去后面传句话,便吐得天昏地暗,第二日头疼欲裂,在床上躺了一日。

那时候他对沈氏有些抱歉,虽然不满意张皇后替他选的太子妃,但他也不至于故意在大婚当日下她脸面。

然而他身为储君,断然没有向妻室赔礼道歉的道理,事后赏了她两箱锦缎就算囫囵过去了。

后来见她没什么异状,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如今想来,她那时候初来乍到,第一夜便独守空房,想必滋味不好受。

好在这一世他早有防备,一早便叫黄门在自己的酒壶中兑了大半的清水,定然不会重蹈覆辙。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堂中已有不少官员醉倒,便佯装不支,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着群臣作揖,称醉道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