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温声道:“太子妃这几日还在忙着理帐么?身体为重,不必一蹴而就。”
顿了顿又道:“今日我叫人拿来的行卷,你看完了么?”
沈宜秋心道果然,这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了,好在她早有准备,理直气壮道:“判了六卷,内宫事务还未理清头绪,余下的只能留待日后慢慢看来。”
尉迟越见晚膳还未送来,闲着也是闲着,便道:“你判完的与我瞧瞧。”
沈宜秋便遣宫人去取。
片刻后取了来,卷轴上已挂好了不同颜色的木签,朱色的是上等,绿色的是中等,白色的则是下等。
尉迟越依次展开看了几眼,只见判定公允,点评一阵见血,切中要害,不禁大为惊讶。
他料想太子妃可以胜任,却不想她做得如此出色,上辈子他总以为沈氏寡言又木讷,竟从未发觉她有此等内秀之才。仔细想来,他们上一世虽为夫妻,却是相敬如宾,连一次促膝长谈都不曾有过,自己对她又有多少了解呢。
他忍不住赞叹:“太子妃心中有丘壑。”心里打定了主意,日后再收到行卷,便让内侍直接送到承恩殿来,她眼光独到,此事可以放心交予她。
沈宜秋被他夸得莫名其妙,只得道:“殿下谬赞。”
这时典膳所的宫人到了,沈宜秋命人将卷子收起,和太子一起用了晚膳。
尉迟越本来就是硬挤出时间来陪太子妃用膳,用完膳便起身道:“孤还要回太极宫,太子妃切莫辛劳,早些歇息。”今日工部侍郎呈了漕运方案上来,他还未及细看。
太子妃起身相送。走到宫门口,尉迟越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道:“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多,再过两日孤陪你省亲,届时可以住上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