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门领命离去,太子妃遣来的宫人也退出殿外等候,张皇后这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女官端起放凉的醒酒汤,一边喂她一边笑道:“飞霜殿那位怕是要吃点苦头了。太子妃真是个妙人。”
张皇后捏了捏额角,苦笑道:“我这名义上的母亲镇日替他们操心,人家正经阿娘还来裹乱。”
女官道:“娘子视殿下如己出,假以时日,殿下定会明白娘子的苦心。”
张皇后豁达地笑了笑:“我也不求他明白,只盼着他们小夫妻少叫我操点心。”
女官奇道:“上回殿下和太子妃来请安,奴婢在一旁悄悄看着,殿下待太子妃可着紧得很。”
张皇后乜她一眼:“你明知我操心的不是这个。”
又叹了口气:“今日看她与两个良娣亲密无间,姊妹似的,我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劲……”
女官道:“太子妃贤惠识大体,娘子不该欣慰么,怎么反倒担心起来。”
“你啊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我说破,”张皇后斜睨她一眼,“便是再贤惠的女子,哪有喜欢与人共侍一夫的?你看德妃和淑妃对我言听计从吧?那也是这几年没了心气,当年在东宫是什么光景,莫非你不记得了?”
那女官忆起往事,也生出感慨:“娘子且放宽心,当初殿下为了娶太子妃,连夜骑马去华清宫求圣人降旨,老奴也算看着殿下长大,从不曾见他如此,便是有些波澜,也不过是好事多磨。”
张皇后也不禁莞尔:“你说的倒也是,三郎就是过得太顺遂,有人磨一磨他的性子,倒也不是坏事。”
女官接口道:“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娘子大可放心,最要紧是仔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