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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想了想,顺水推舟道:“知道了。”

又命宫人开库取了一株灵芝,命那黄门带去给太子。

送走了小黄门,沈宜秋去东轩看了会儿书,却不知怎的有些心神不宁,又抚了会儿琴,平日行云流水的琴音,如今却滞涩起来,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

她披了氅衣走到廊上,举目西望,只见彤彤的落日已落在了远处宫室的屋脊上。

她不由想起死而复生以来的种种。

上辈子的事已经过去,谁是谁非也算不清楚了,何况就算有旧帐也不该算在今生的太子头上。

平心而论,这一世尉迟越待她已算很好了,虽不能投桃报李,却也不能待他太差。

何况他这风寒说不定还是因她而起的,于情于理也该去探望一下。

沈宜秋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素娥道:“叫人去备车,去蓬莱宫。”

素娥早在等这句话,双眼倏地一亮:“是!奴婢这就去。”

沈宜秋回房中换了外出的衣裳,让宫人替她梳了个简单的圆髻,粉黛未施便出了门——她是去给太子侍疾,不必打扮得花枝招展。

不一会儿便有黄门来禀,道车驾已经备好。

这时候尉迟越仿佛在冰与火中轮番煎熬,他仰躺在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衾被,可脊背还是一阵阵发寒,喉咙里却似有火烧,喝下去的水似乎未到腹中便已蒸发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