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小译官离去,尉迟越冷哼了一声:“这个马德祖,满口谀词,油腔滑调,巧言令色,殷道全选的什么人!”殷道全便是鸿胪寺少卿的名讳。
沈宜秋正在对着马译官写的吐蕃文字默诵,闻言抬眼笑道:“妾倒觉得这小译官教得很好,深入浅出,条分缕析,又有耐性,他非但吐蕃话说得流利,还精通梵文,小小年纪真是不简单。”
说罢不理会他,兀自低头看书。
太子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无法反驳,只能自己对着舱壁生了会儿闷气。
沈宜秋复习了约莫一刻钟,将书卷卷起,对太子道:“殿下,妾明日还跟马译官学么?”
尉迟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乜她一眼:“凑合学吧,换个人没准更差。”
第93章 寄情
当日黄昏,太子一行渡过渭水,抵达咸阳驿。
奔波了一日,人困马乏,众人安顿下来,已是月上柳梢的时分。
太子与副使等一干臣僚用罢简单的夕食,回到下榻的院落中,黄门来遇喜便来请示:“殿下,娘子今晚下榻何处?”
尉迟越一时没明白过来:“太子妃自然与孤住一起……”
话音未落,蓦地回过神来,方才发觉这是个大问题。太子妃理所当然与他同宿,林待诏却是师出无名,昼间伴驾无人可以置喙,夜里“待诏”却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