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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读书作画,书画铺子更是不得不逛的地方,上好的猩猩血、昆仑黄和紫胶买了一堆,还有一堆看不懂的西域书。

跟在后头的贾七和贾八两兄弟手提肩挑,俨然成了两个货挑子,最后实在拿不下,索性赁了头骆驼,将货物挂在骆驼背上。

两人一路且吃且逛,不知不觉日头偏西,两人的钱袋子都已经底朝天。

沈宜秋在太阳底下走了这么久,亦走得乏了,有些意兴阑珊,正想打道回府,忽见前方有一爿卖胡刀胡甲和弓矢的铺子,醒目处挂着十几把金装胡刀,她的目光落在一把错金小胡刀上。

尉迟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柄小刀六寸来长,玳瑁刀柄,刀鞘上錾刻着萨珊样式的立鸟和缠枝花纹,上面嵌着红宝石、祖母绿和瑟瑟,乍一看与他幼时钟爱的那柄小胡刀倒有七八成相似。

嫡母说他年幼时曾执意要将自己珍爱的金刀赠给沈宜秋,可来龙去脉他却记不太清楚了。

太子心中一动,走过去,从挂扣上摘下刀,一摸那刀鞘,便知远不如自己那柄精巧,薄薄一层鎏金下面,黄铜从刻花里露了出来。镶嵌在上面的红宝石和祖母绿也不过是琉璃珠。

他抽出刀,试了试刀锋,倒是十分锐利。

想了想问道:“什么价?”

那店主是个粟特大汉,一双浅栗色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转瞬之间便将来人的衣着、相貌、谈吐、气度一通合计,折算出这柄刀的价格,冲着他们伸出两根肥短手指。

尉迟越转头对贾七道:“借我二两银。”

那店主瞪大了眼睛,随即大笑起来,连连摇头,将刀夺回去,作势要收起来。

尉迟越道:“如何?”

店主操着一口蹩脚的大燕话:“客人,老汉,作弄。”

拿过一张牛皮,用刀轻轻一划:“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