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越一手搂住她肩头,一手攒紧她的手:“他们的遗骸找回来了,灵柩停在刺史府中,待你好些,孤带你去祭拜。”
沈宜秋默然点点头。
尉迟越接着道:“灵州城失陷后不久便夺了回来,阿史那弥真被生擒。突骑施残军逃出城外,渡河时遇到凉州军和吐蕃大皇子艾雪勒的亲兵,邠州援军也到了,是毛老将军亲自领的兵,前后夹击,几乎全歼。”
沈宜秋刚醒过来神思仍旧有些恍惚,半晌才将这些话的意思弄明白,黯然道:“到底没能守住……”
尉迟越道:“别自责了,灵州城若是早破几日,后果更难以设想。”
这话并不能让沈宜秋感到宽慰,她怔怔地躺了许久,这才道:“是殿下亲自带兵来的?太冒险了。”
又看了眼他胳膊上缠着的纱布,见里面隐约透出血,不由蹙眉:“殿下受伤了?”
尉迟越憋了一肚子的火,见她伤心,没来得及跟她算账,不想她竟倒打一耙,顿时觉得一股气血涌向喉头。
他强压了下去:“太子妃可以舍身取义,孤便要坐视灵州百姓陷于水火?莫非孤就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困?”
沈宜秋有些气弱,顾左右而言他:“这是哪儿?”
尉迟越道:“这是云居寺,寺主救了你,她发现你倒在一户人家的后窗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所踪,生死未卜的时候,他只求她能活着,找到她以后,他只求她能醒过来。
只要她能安然无恙,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然而眼下她醒过来了,连日的忧怖惶惧就难以一笔勾销了。
沈宜秋心道不好,那日她决心赴死,冲入火场,正要自戕,忽听外面有人喊,太子领着援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