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面打探的花容回来道:“说是长宁郡主正在喝药。”

“这么长时间,再多的药也该喝完了吧?”

“说是喝完药还是头晕,要再缓会儿。”

裴锦冷笑:“这分明就是逐客,为何这些马车还要停在这儿自讨没趣?”

花容小心翼翼地看了裴锦一眼,低头道:“有人是要走的,结果马儿一叫,这就把病中的长宁郡主惊得,惊得,吐血了。所以众人也只好候在外面等郡主病情缓和了再说……”

吐血……

“太无耻了!”裴锦被长歌所作所为气得咬牙切齿,“她这分明就是拿皇上没办法,在拿别人出气!你说怎么可以有人恃宠而骄无法无天到这等地步!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花容:“……”

她又不是大周唯一的郡主,慕家唯一的姑娘,她又没有被父兄捧在掌心里骄纵,她怎么会知道这么艰深的问题?

镇国公府内,无耻的长宁郡主此时正在荡秋千,夭夭在后面轻轻地推她,她荡得意兴阑珊的。

容菡从院子外头进来,蹙眉劝道:“长歌,要不点到即止吧?都是京中权贵,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有两位是侯爵夫人,你这样把人全得罪完了,朝中原本要替二叔说话的那些大臣见咱们家如此跋扈嚣张不讲道理,都不会再替二叔求情了。”

“就是要阻止他们替二哥求情啊。”

“阻止他们求情?”容菡不解,“为何?妹妹难道不想二叔早点回来吗?听说昨夜皇上连二叔面都没见,直接就打入了天牢。天牢是什么地方?二叔在里面多一日便要多受一日的罪。”

长歌无奈一叹:“嫂嫂,如今二哥抗旨是铁证如山的事,根本就没有求情的道理,但是外头那些人,不论是出于对父亲的敬重,还是有心巴结,都是想要替二哥求情的。皇上本就对父亲忌惮甚深,如今抗旨都铁板钉钉了,若是还有人出来替他求情,那皇上会怎么想?皇上会认为父亲仗着自己功高,就结党坐大。一个臣子,结党做什么?若无叛逆,何须结党?父亲若是有心叛逆,那二哥就是叛臣之子,死不足惜!恐怕一旦这些人求情,适得其反激怒了皇上,皇上都不会等父亲回来,就要对二哥痛下杀手了。”

容菡脸色一白:“可是公爹一生从未结党,最是忠直不过了,他不是叛臣啊!”

长歌目光落在远处的桂花树,如今已过了节气,桂树便只剩下一树枯枝。

“是啊,父亲一生最是忠直不过了,可偏偏皇上不信他。咱们这位皇上啊,从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手底下的功臣。”长歌话锋一转,“好在如今皇上拿二哥只为敲打父亲,他不见二哥也是好事,代表着在父亲回来以前,他都会对二哥置之不理。只要皇上不理会,天牢那边便需全听令于裴宗元这个暂代禁军统领,有裴大哥在,二哥必定不会受苦。”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耗着他们,耗到他们都恨不得和咱们家老死不相往来为止。”容菡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但是你今日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日后出门只怕还要再多带些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