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顿了顿,再将前线情报细说了一遍,末了,道:“倒是儿臣当日疏忽,忘了秦王曾在西夏为质三年,西夏乃是他受辱之地,要他出手救李氏一族,他心中焉能甘愿?儿臣恳请父皇下旨,派人将秦王带回!”
懿和帝听完,不慌不忙瞧了长歌一眼:“长歌,你说呢?”
长歌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笑盈盈道:“父皇,长歌也觉得如此再好不过。”
时景微惊看向长歌,而舒妃则是震惊,唯有懿和帝面不改色。
长歌笑了一声:“说起来,还请父皇勿怪,长歌觉得当日压根就不该让他去,寻常民妇生产尚有夫君陪在身侧,坊间都说长歌是这帝都最会投胎的女子,可如今这光景却要承受夫妻分别、骨肉分离。奈何是陛下下的旨,君无戏言,长歌也是无奈,今日若太子殿下愿替长歌将夫君带回来,长歌倒是好生感激殿下。”
舒妃闻言,当即皱眉斥道:“长歌,你休要儿女情长!”
“陛下以为长歌说得不对吗?”长歌含笑反问。
懿和帝深深看了长歌一眼,忽转头看向时景:“太子,秦王妃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太子脸冷冷紧绷,眯眸看了长歌一眼,对懿和帝行礼道:“是,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懿和帝挥了下手,长歌忽道:“殿下且慢。”
众人看向长歌。
长歌在蓁蓁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至太子跟前,缓缓福了一福:“长歌有一困惑,这月来一直辗转思索,苦无结果。太子惊才绝艳之才,可否替长歌解惑?”
时景眼风看了懿和帝一眼,见后者不动声色,以礼回道:“秦王妃谬赞,有事还请但说无妨。”
长歌笑道:“慕容城以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西夏,亲取西夏王李元嵩性命,声势大震。西夏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接连全军覆没,如今阖族仅剩不到十万兵力,敌我兵力悬殊,方求救大周。大周应倒是应了,却仅以区区一万兵力迎敌,且为亲王领兵。若殿下为慕容城,当如何?若殿下为西夏高层,又当如何?”
时景脸色剧变,眸光如锋盯着长歌。
长歌含笑看着时景。
她身后,懿和帝喝尽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道:“嗯,好问题!太子,你回答长歌。”
时景拳头攥紧,眯眸盯着长歌,道:“孤一出生就是大周的皇子,身体里流的是时氏的血,根深蒂固以我大周为重,如今成了习惯,反倒是无法代入李氏与那慕容氏的所思所想了。”
“哦?可是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殿下虽未领兵打仗,但是我大周储君,将来少不得也得揣摩敌人的心意,方能先发制人立于不败之地。”长歌笑吟吟看着时景。
时景脸色铁青。
“嗯,长歌说得不错,太子你要记在心里。”懿和帝意味不明道。
“是,父皇,儿臣谨记。”时景咬牙行礼,“儿臣告退。”
长歌含笑朝太子福了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