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过去。
一方昏暗囚室之中,张允披头散发盘坐于地,手指沾着鱼的腐血和灰尘,在面前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天书一般的文字。
花下不时爬起来四处走动走动,以免身上长出蘑菇,他看不太懂张允写的那些公式,但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看到张允低着头一边写一边沉思,他就忍不住唉声叹气,对着对方的背影喃喃自语:“我觉得,我师父好像疯了……”
张允听见这句话,抬起头说:“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我没疯,我好得很。”
花下撇撇嘴说:“疯子都觉得自己没疯。”
张允不以为然,继续埋头在地上写写画画。
他的玄丹将散未散,还保留着最后一点精粹的灵气,再过上两三天,必然是保不住了。
花下问:“值得吗?你这样不惜代价地跟他对着干,你可能不明白,其实凝丹真的很难很难的。”
张允不理他,自顾自继续推算。
花下有些落寞,觉得张允肯定不会搭理自己了,忽然听到张允说:“其实,我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
张允说得很轻松,好像并不怎么介怀,但是话里不经意的迟疑还是让他听出了一些沉重的意味。
张允也不管他应不应答,继续说:“那时候我都忍着。因为我知道,没人会为我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