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绡被他戳破了,并不恼火,只是笑笑:“那你觉得,阮道友又是个怎样的人?”
张允多想了一阵,而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楚绡讶道,“我以为你们十分亲近。”
张允点点头:“我也许……对他有许多幻想,因为亲近,反而看不清楚,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因为他太好了,常常害怕被他甩下,有时想抓住他,清醒下来却知道不可能。”
张允停顿了一下,说:“我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就像有一把刀,我把刀递给他,让他决定我的死活,我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来,也许永远都不会落下来,因为他宽厚又仁慈,所以我心甘情愿把刀交给他,忐忑又兴奋,一头扎进赌局,要是他不杀我,我便获得了莫大的恩泽与荣耀,我的存在……因此有了意义。”
张允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很可笑,于是笑了一下,连身体也放松许多。楚绡不解:“你为什么要把刀交给别人?刀应该拿在自己手上。”
她是刀修,听到这种类比,难免会代入进去。
为什么要把刀交给别人?张允也不明白,人与人的感情本来就有许多荒谬之处,这也无非是诸多荒谬里不起眼的一点。
楚绡也不纠缠这个问题,忽而又问:“张道友,你见过那姑娘吗?”
张允:“什么姑娘?”
楚绡笑道:“下月初一,阮道友大宴宾客,请我等前去观礼,说是要与珍视之人永结同心,我收到信时吃惊得很呢,真好奇新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奈何他半点风声不肯透,弄得神神秘秘的,我同门的弟子都在猜测,说那新娘想必是貌美胜过天仙,才能叫阮堂主如此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