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凤蝶缠着怨鬼,这里布了结界,一时半会是安全的。
软剑飞进来,片刻化成了他指节上的银戒。
少年浑身发冷,入骨的痛意难忍,双眼逐渐涣散,已是神识不清。
额头蓦地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是她么。
他掀了掀唇,嘶哑轻喊:“嫂嫂。”
眼皮子颤了颤,仿佛看到一张温柔稚嫩的脸。
闻家学塾里,竹帘半掀,横进一枝早春的海棠花。
“真是个蠢货。”
八岁小童满脸戾气,一脚推翻桌椅,揪起前桌嘲讽的小孩,“你再说一遍!”
“毛笔用抓,大字不识一个,土里土气,你就是个蠢货。”
小童抿唇不言,一脚踹翻小孩,骑到他身上一阵拳脚,几欲将人往死里打。
“寻皆允,你又做什么!”
夫子吹胡子瞪眼,忙唤人拉开他俩,“去叫他哥哥来!”
寻亦许急匆匆跑来,手里还捏着半卷书,眉头皱起,书页卷起一个筒便狠狠敲向他的脑袋:“又闯祸,又打人,你是个野蛮人吗?道歉!”
小孩犟着脾气,埋头不言。
也不过十二岁的寻亦许,突然做起了便宜哥哥,眼前的弟弟只让他感到陌生和羞耻。
彼时的少年脾气也大,见他不吱声,拂袖便走。
放课后也没等他,直接回了府。
寻皆允不知,一直站在海棠树下等兄长,等到浑身发凉脱力,头脑发昏,那感觉又要来了。
他撅了噘嘴,倔强地抹去眼角沁出的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