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派与陈国公斗了大半生。
陈国公一直是当今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后快。
和陈国公走得近,追在他后面吹嘘拍马的崔尹,新帝看在他爹情分上给他个尚书坐坐,他真当自己深受圣眷,在朝中横着走……
朝中官员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崔尹如何作,他崔尹就是个蠢的坏的活靶子,棒打陈国公的那只出头鸟,新帝故意纵着宠着,就等时机成熟一锅端了……等着吧,他嚣张不了两年。
“陈国公,为何如此急于让他的门生党羽臣服听从与他?”闻芸问。
莳娴讥笑了下:“你很聪明,当今天子羽翼渐丰,容不得他,便着急了,遂让崔尹这条狗鞍前马后,替他招兵买马,替他养蛊控人,让他们皆听命与他去……”
去反。
秦思思听得心惊胆战,这没说的,宫廷剧看了那么多,傻子也猜出来,陈国公要反。
莳娴又是扯唇笑道:“崔尹咎由自取。”
她突然捂唇吃吃笑起来,“你们可知,崔尚书,我的夫婿是个女人。”
“还是个妖怪。”
“什么?!”
秦思思和闻芸皆是一惊。
“一只通体漆黑的玄猫妖。”
莳娴满腔的恨意,咬牙一字一顿地讲:
“崔尹迟早会死,但我不想她死得那么便宜,你们说,若世人皆知,崔尹是个妖怪,她的夫人也是妖怪——”
莳娴的话未落,碧蓝如洗的天际蓦地暗沉,一簇雷光闪电滋滋乍现。
秦思思遥遥听到一声幽幽猫叫,紧接着,船外啪嗒啪嗒下起雨来。
雨势迅速变大,伴着雷鸣电闪,河水隔着雨雾,雕窗大船悄无声息地远离了。
河畔上的人着急忙慌顾着收拾花宴残局,没有人注意到河中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