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为什么,也没人同他解释,都不屑于与他讲话。
族老也从不提及母亲身份的事。
寻皆允呆呆看着竹楼,忽而不知哪家竹楼里丢了一个鸡蛋。视线骤然模糊,粘稠的蛋液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各家竹楼上的人陆陆续续嚣张起来,破碎的鸡蛋与菜叶飞溅,滑稽地挂在他身上。
“阿娘死了吗?”
他终于反应过来,狠狠抹掉眼睛上的蛋液,踉踉跄跄跑上了自家的竹楼。
木楼梯跪拜的族人都站了起来,堵着不让小孩上去,戳戳点点小孩的肩膀。
“你还有脸上来?你母亲为何病弱至死你没有自知之明?你这个晦气的扫把星!”
小孩儿的眉眼一寸一寸暗下来,一片阴鸷斗狠,像只露出尖利爪牙的小兽。
“滚。”
“这是我家,都给我滚!”
话未落,在楼梯口和一群人扭打成一团。
族老赶到,小孩儿打红了眼,身上挂着彩,同他打的人也不大好看。
他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拎起小孩儿的后领,浑厚的嗓音悲恸微颤:“圣巫女既已逝,让她安息吧,让阿允看阿娘最后一眼,都走吧。”
上楼,走进卧室,把小孩儿丢到床上。
寻皆允看着床上带着浅浅笑意的女人,闭着眼,没有了呼吸。
他双目空洞,揉了揉干涸涩然的眼窝,一滴泪也落不下来。
“阿娘,今日是我生辰啊”
床上的人再无回应。
待他冷静爬下床时,族老拿起桌上的东西,递给他。
“想必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生辰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