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手指颤抖地抬头:“阿婉,我想和沈淮安合作,我不求其他,惟愿他入京城的时候,我和我的孩子能够全身而退。”
六娘若肯倒向沈淮安,于薛婉来说,自然是好事,但于叶六娘来说,这不亚于被放在火上烤。
“六娘,你肯帮忙我自然高兴,只是作为朋友,我不愿这般看着你痛苦至极。”薛婉轻声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若是沈淮安得了这天下,必不会动你。”
叶六娘闭了闭眼:“可是我如今已是无路可走了,再不动手,下一个出事的就是承允啊。”
薛婉听此,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这一次小产,叶六娘元气大伤,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勉强能下来活动。而没过多久,叶六娘便跟李武提议,可否叫纪海棠入宫为她诊治。
“早就听说她对妇科的疑难杂症很有些经验,在金陵时也治好过不少女子多年的不孕,若是寻了她来,或许还有转机。”叶六娘对李武笑了笑道。
李武迟疑片刻道:“有宫中那么多太医在,又为何要去请一个民间的江湖郎中?”
叶六娘看李武一眼,神色十分平淡地问道:“陛下,在我宫中下药的人你找出来了吗?”
李武勉强笑了笑:“尚无头绪。”
“所以这宫中的大夫我又岂敢随便用呢?”叶六娘轻笑道,“陛下不若早日废了我和承允,好歹还能留条性命。”
李武神色一暗,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就依你。”
没过多久,纪海棠便被安排入了宫。
她背着手,一脸闲庭信步的入了未央宫。纪海棠自沈淮安兵变以后,便按着周瑾之的吩咐深居简出,只问诊,从不过问朝政,以防被人盯上。
谁料想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她还是被拎到皇宫来。
纪海棠一见着叶六娘,便吓了一跳。
“你这气色怎么这么差?比当初刚生完孩子时还差。”纪海棠顿时忘了之前周瑾之的嘱托,急匆匆上前,翻手便开始给叶六娘把脉。
,“李武那王八蛋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呢?”
叶六娘瞧着风风火火的纪海棠,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来。
“瞧着你,便心安了些。”叶六娘如是说道。
纪海棠却是眉头紧锁,并不回话,许久才失神道:“你这是……”
叶六娘摇了摇头,轻声道:“什么都别问。”
纪海棠听此,只得叹息一声:“罢罢罢,我先给你写个方子调理调理,你如今亏的太厉害了。”
叶六娘点点头,突然握住纪海棠的手,说道:“纪大夫,日后可就拜托您了。”
她的手指在纪海棠的手心轻轻钩画,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