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宿说完几个小辈,目光看向事不关己的大嫂二姐,语气不咸不淡,但话里的意思却让他们觉得分外难堪:“容家人的素养品行,别在别人的阿谀奉承中忘的一干二净,不仅是学业上,还有做人上边。”

宴一:“……”

——‘呀,豪门争产大戏?搬出小板凳,磕下小瓜子儿……如果可以拍下来就好了,怎么也比那些三流编剧写的狗血豪门剧好看啊,容狗贼气场二米八,赛高!’

她收回眼刀子,温婉可人的站在容宿身侧,眼帘微微垂着,长而卷翘的眼睫毛挡住了兴奋难耐,疯狂叫嚣着“打起来、打起来”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耳朵却竖得直直的。

“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说我和大嫂不会教孩子吗?还是说,你不想我这个姐姐回家里,嫌我碍眼了。”容二姐脾气暴躁,保养得宜的脸蛋拉下来,当即发难。

来了!大戏开锣了。

宴一激动的握紧了拳头,屏气凝神。马上就听敲边鼓的人也开了口。

“三弟,可是工作上遇上了什么麻烦,让你气不顺了?遇上难题的话,尽管跟家里说,你大哥肯定不会不管,要不跟我说也成,一家人嘛,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好不容易定下心工作,没胡闹了,不仅老爷子高兴,我和你大哥也高兴,容氏永远是你的后盾,如果你怕老爷子知道不高兴的话,咱们啊,偷偷的,不告诉他,容氏呢,你大哥还是能做主的!”

这道声音很温和优雅,跟容二小姐的锋芒毕露不一样,但话里意思是一点也不温和,暗潮汹涌得很喃。

言外之意无非两点,一是容宿在别地儿受了气,专门回来迁怒小辈撒气的,很没品。二呢,不是暗示,简直是明示了容宿没本事,惹老爷子厌烦操心,是个靠容家吃饭的啃老族,而容家呢,如今由大房做主。

宴一咋舌。

乖乖!

这是进入宅斗模式了吗?

一言不合就高能,她有点噎住了,缓不过来啊。

几个侄子辈大气不敢出,缩在容二小姐和容大太太身后当鹌鹑,动作虽怂,眼神可一点不怂,居然有功夫瞪她。

宴一偷偷侧首,眼皮子微微掀了掀。

暗戳戳看容宿的脸色。

结果被容宿逮了个正着。

她心跳慢了两拍,表情一秒从飘忽化为坚定,立刻抿唇扬起笑,递给他一个“加油,我为你打call,你最棒”的眼神。

容宿:……

她似乎永远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把他逗笑。

又怂又狡猾,像——枯叶龟。

“是吗?大哥能做容氏的主?我怎么听说,重大的项目决策依然是老头子跟几位肱骨元老决定呢?大哥上次主张的碧水养生园项目,不就亏了个底朝天吗?”

他的姿态目中无人,轻飘飘的挑着眉梢,嘲讽的语气里甚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无情怼人后,扭头跟宴一说话就像换了张脸,轻哂低声,锐利的语调瞬间柔成了一汪清泉:“不是说要回来拿用惯了的东西吗?你一个人上楼收拾,可以的吧?”

眼神里强势不容置疑。

宴一眨了眨眼,对他的变脸已经能做到心跳加速却面不改色了,长睫毛扑闪扑闪,故意卖萌。

装作听不懂没听清的样子,“啊?”

——‘不走,西瓜都切好了,我才不走。’

虽然一秒变脸的绝技也有一丢丢惊到她……宛若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