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抬起头来,高昂着头,一截白嫩的颈子俏生生露在缠绵雨雾中,倔强地挺着。

云士忠:“带走。”

管家皱着一张苦瓜脸,让侍卫上前。

就在他们即将绑住宋颂时,宋颂一鞭子甩开:“你们是什么东西?本小姐自己走。”

侍卫看了看凌丽华的方向,有些犹豫。

宋颂没管身后,径直向刑堂走去。

原主上一次进这里,不过九岁。

云士忠令人将云芷摁在刑凳上,不顾她苦苦哀求、嘶声哭喊,让人活活打了三十杖。

原主差点没熬过那个冬天。

刑堂阴森森,仿佛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她“哐”地一声踢开大门,里边好像有张血盆大口要将人吞没。

宋颂脊背挺直,站在光和影之间,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云士忠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有些恍惚,但是想到她越来越无法无天,硬下心肠,让人行刑:“给我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父亲,九门提督来过了吗?”她的声音飘在雨雾中,好似要散了。

云士忠皱眉:“你彻夜未归已成事实,休要再狡辩!不知廉耻、不友姐妹!若是放任你如此下去,将来必要闯下大祸,今日定要你长长记性,以后踏踏实实待在府里直到出嫁为止!”

宋颂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凌丽华:“看来只有夫人知道了?”

凌丽华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来过又如何?”

宋颂淡淡看着云士忠一家四口站在一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小侯爷生辰宴那日,我于城门外遭刺客截杀,所带仆从侍卫无一人生还,九门提督没有通知国公府?”

云士忠脸色一变:“什么?”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云芷,又看了看凌丽华。

云如玥红红的杏核眼瞪大,呆住了。

云如琰轻蹙眉头,垂眼沉思着什么。

宋颂笑了笑:“昨晚,我在飞鹤楼遇刺,身中剧毒,承蒙燕王世子带回去寻名医疗毒,方才捡回一条命,国公爷可知?”

这回不但是云士忠,就连凌丽华脸色都变了一变。

随即,她冷笑:“老爷明令禁足,你不尊长辈私自出府,此为不孝不义;沾惹灾祸,又与男子纠缠不清,甚至彻夜不归,此为不贞不齿,你自作自受,与旁人何干?”

宋颂看了她一眼,眼里情绪未明,继续道:“今日,我没有将自己喜欢的首饰让给云如玥,国公爷已经收到消息了?”

云如玥咬了咬唇,喏喏道:“姐姐,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只是听别人看见你夜晚外出,担心你——”

宋颂清冷的眼睛直视她:“所以你当着外面所有人的面嚷嚷我昨晚彻夜不归,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如果我猜得没错,是沸沸扬扬?”说着笑了一声,“不然父亲也不会这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