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弯下了眼睛:“一个有烟火气的容离,不是很有趣?”

系统撇嘴:“嗤。那你呢?你也动心了?”它空空如也的胸腔不知为何却好像有东西在跳动。

如果有人告诉它,答案是——那是心挣开束缚的声音。

宋颂冷笑:“动心个腿,我先收拾了他退缩的毛病再说。”

系统:“哼,嘴上不承认,身体很诚实。”

宋颂:“……”

妆成,包括地晨在内,所有人惊叹地睁大了眼睛。

宋颂笑着回过神,往镜子中一看,头发已梳好,金灿灿的凤冠戴在乌黑发髻间,满头珠翠,那张脸肤白如玉,眉目若画,眼睛即使带笑,也自有股张扬,嘴巴搽了胭脂,仿若三月桃花瓣。

女官忙收起眼中惊艳,心里暗自赞叹,这般美人,美在骨相,美在气质,这样天生带着洒脱不羁的女人,一看便是不属于宫阙的。

她应该属于江南烟雨,属于蜀山秀丽,属于大漠孤烟,属于清风明月。

她是自由的。

女官心中鼓噪而兴奋。

她觉得她窥见了不得了的秘密。

她一生在宫阙浮沉,见人无数。

曾经高不可攀的一朝跌落泥泞,曾经污浊不堪的也曾爬上枝头。

女官想到这里,恭敬地替她一层层穿上礼服,虔诚得好像在做一件神圣的事。

宋颂起身,所有人口中发出惊呼。

太美了!

古有神仙妃子之说,眼前一身凤冠霞帔、眉目生光的人,美得让人心惊。

女官面带微笑:“小姐,该出发了。”

地晨已收到命令,她上前,跟女官一左一右扶着宋颂出了宫阁大殿。

外面已有九匹神驹的金色马车候着。

神驹四蹄飞白,奔驰起来有如一道光。

此后很多年,白头宫女闲坐时,犹会回忆起当年那场大婚的盛况,浑浊的眼里流露出的是向往,是惊叹:“她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

“燕王殿下迎亲啦!”

长街上人满为患,人们都为这场盛大的婚事而兴奋。

精卫开道,容离身穿绯绫红袍,束八宝十六珠金冠,面如冠玉,眉目分明,一身气质让人望而生叹。

他身骑黑马,青丝做笼头,自云府而来。

多少妇人恨不相逢未嫁时,多少小姐如痴如醉错不开目光,多少小姑娘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一见而误终身。

容离身后是璀璨生辉的金色马车,看见驾车的九匹神驹,所有人倒抽一口气。

一阵风过,吹起车帘,露出新娘一角。

人群一阵惊呼。

神仙眷侣啊。

马车后面是望不到头的嫁妆箱奁。

女官和地晨一左一右领头,两队婀娜多姿的漂亮侍女款款踏步,箱奁里抬着成堆的铜钱、色彩绚烂的锦缎丝帛、令人嗟叹的奇珍古玩、千金难求的香料木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