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候人却似不见虞褰棠,牵过大哥儿的手踅身就走。
大哥儿欲言又止,只能一面走,一面回头向虞褰棠挥手。
直到走进密道口,衡候人又突然停下了,问大哥儿道:“你婶娘可……问起过父王?”
大哥儿想了想,说道:“婶娘只说她再不会回来了,这王府儿子随时都能来。”
衡候人道:“那我呢?”
大哥儿答道:“儿子能来,父王自然也能来。”
衡候人听了却再不说话了。
虞褰棠是在翌日一早启程的,彼时,街上只有早起的百姓,各家各府除了门前被吹动的灯笼,便再无动静了。
寿王府出城的车队并不是素日华贵的帷幄车,也不是朱轮车,是一色的黑沉箱车。
车队一路向北走,从北城门出了京城。
出了京城,虞褰棠才敢松了一口气。
而城外,虞家兄弟几个早等候着虞褰棠的到来,一路护送着她前往王陵。
从北门走难免会经过定极山,定极山上的南极观,是虞褰棠再熟悉不过了的。
到了定极山,虞褰棠掀开车窗的帘子看了一眼,便再不停留。
虞褰棠不知道的是,就在华神医的庄子里,为她打理庄子的寿亲王如夫人正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诚惶诚恐地跪拜向正在吃酒的一个男人。
男人眼睛满是红血丝,眼下的黑眼圈明显,脸上的胡茬粗糙,衣裳似是昨天的,有了皱褶和酒气。
他一杯接着一杯吃酒,直到胡前程来回说:“寿王妃的车架过去了。”
男人这才放下酒杯,披上斗篷,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庄子。
胡前程以为衡候人会就此回城,没想他却越发往山上而去。
来到定极山的最高处,这个曾经虞褰棠带他来的地方,衡候人望着山下远去的车队,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啊”的一声长吼。
惊得山林鸟雀起飞,更把胡前程也吓得不轻。
在如此寂静的清晨,吼声最后的余音被风送到了虞褰棠的耳朵里。
虞褰棠微怔,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吼声的来处望去,“是定极山。”
虞召鼎见车内的虞褰棠在张望,便问道:“小棠儿可是怎么了?”
虞褰棠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我听岔了,赶路要紧,不然可要耽误行程了。”
虞召鼐也过来说道:“不着急,娘虽早过去了,到底也还要安顿下来呢。”
想起终于能和家人团聚了,虞褰棠的心里是越发的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