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虞褰棠赶紧道:“太子爷且留步,妾有一事要禀明。”

听见虞褰棠留他,衡候人心中的涩意退去几分,但还是没回头,只说道:“你且说。”

虞褰棠道:“太上皇的汞砂毒不好解,眼前妾也只有一方,只是利弊都极是分明。”

闻言,衡候人微微回身朝虞褰棠问道:“利为何?弊又为何?”

虞褰棠回道:“此方以土茯苓为君药,且用量不轻,还有木通为臣药,再配以金银花和防风等,一日三服,需得服用一月方可清除汞砂毒。如此长期大量地服食土茯苓与木通对肝与肾毒害极大,且有些人是不能受用土茯苓的,吃了会出现全身瘙痒并起大小红斑。妾不知太上皇属不属于此类人,故而妾不敢定夺。”

衡候人这才慢慢转过身来,沉吟道:“太上皇从前用过土茯苓,未见不受用,但土茯苓和木通的毒害是果然不能消除的?”

虞褰棠回道:“妾只能说,尽量在炮制中清除其毒害。”

衡候人道:“待皇长孙回京,我亦会向太上皇言明利弊,不管此法能不能治太上皇的汞砂毒,我都不会让罪过络到你头上的。”

虞褰棠赶紧依礼谢恩。

衡候人伸手虚扶起虞褰棠,看着她低头恭顺的样子,轻声问道:“你过得可好?”

低头恭顺等着衡候人赶紧走的虞褰棠,一听这是要跟她唠家常的节奏,不得不耐住性子答言道:“妾一概安好。”

衡候人一面点头,一面转身离去,缓缓地说道:“你好,我便好。”

虞褰棠只听见前半句,后半句则被山风吹散了。

衡候人走后,虞褰棠想法设法或清除或中和土茯苓和木通的毒性,并用现代蒸馏提纯的办法把汤药浓缩了,让大哥儿带回京去。

可就在衡候人离京的一天一夜里,他的东宫后院,发生了一件事。

桑柔很是突然的就得了疯病。

真的疯得很突然,在大哥儿奉旨出京前桑柔还好好地千叮咛万嘱咐大哥儿定要一路小心仔细。

这才过去两天,桑柔好端端的就得了疯病。

衡候人回来听说后,赶紧传御医医治。

但桑柔疯得厉害,御医根本靠近不得。

衡候人只得暂且把桑柔关在西配殿,待她疯劲儿过去了再医治。

可桑柔虽被关着了,却整日整日的嚎啕,白日里头就罢了,夜里听了可就渗人了。

东宫里的几个孩子常被吓得半夜啼哭,王语贞和黄良媛虽没在衡候人和高涵面前述过苦,但为了孩子日渐憔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高涵虽然仍有些低靡灰心,但见桑柔闹得如此,还是向衡候人谏言让桑柔暂且宫外将养。

这样的病说是出宫去调养,其实就是再不能回来了。

为了大哥儿,衡候人这才没把桑柔送出宫去。

可别的孩子又何其无辜,就在衡候人左右为难之时,大哥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