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对他说话的话,也许会把他大骂一顿。
但也许,我不会舍得骂他,而是会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说一句:
谢景黎,不要哭。
门吱呀打开了,一个湛蓝衣服的人走了进来,我认出了他,是范子淮。
范子淮走到谢景黎面前,声音涩涩:“去看过她了吗?”
谢景黎点头:“既然要和我错开,为什么又特意来找我?”言辞毫不避讳,似乎一片死水的心,什么也不怕。
范子淮的神色阴沉:“我去见了我姐姐,她面上强撑,但我知道她很难过,你对她说了什么?”
谢景黎没有回答,将方才写好的纸条递给了他:“既然你方便见她,就把这个转交给她吧。”
范子淮一看,眉头紧皱:“和离书?你要和我姐姐和离?”
谢景黎垂眸:“这是她和我最好的结局。”
范子淮将和离书放进袖子里,无奈轻笑:“我竟然没有办法反驳你。”
“将她接回去吧,她在将军府,也比较自在。”谢景黎的声音波澜不惊。
范子淮道:“姐姐我自然是要接回去的。”他抬头看了眼我的方向,“这画,我也是要带回去的。”
谢景黎眸色一冷,刀子一般看向他,阻止他伸向画的手:“你什么意思?”
范子淮道:“虽然你不是我姐夫了,但是好歹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你不能再继续消沉下去了,陆婉莹已经死了,你也要过你自己的生活。”
“你要和我姐姐和离,我不拦你,但你也需要妻子,嘉王府需要女主人,即使不是我姐姐,也要有这么个人。”范子淮沉声道。
“不需要别人。”谢景黎深吸一口气,“我只要陆婉莹。”
“清醒一点,好吗?”范子淮大力将画布扯下来,他铁了心要抢,谢景黎比不过他的蛮力,只能任他带走。
“罢了,你带走吧。”谢景黎无力道,他如此不争不抢,心如止水。
范子淮咬了咬唇,踏步而去。
就这样,我被范子淮带走,带到了将军府的少爷楼里。
范子淮没有收藏书画的习惯,整个楼里只有武器架子,没有挂画布的地方,他拿了钉子,自己往墙上钉。
“你今日去嘉王府了?”一个中年的英武男子从门后旋了出来,也许是他的爹。
范子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钉子:“嗯,我把姐姐接了回来。”
“也好,他们在一起,也是一对怨侣,着实是互相折磨。”中年男子的话还挺合我胃口的。
“姐姐一直在哭。”范子淮停了动作,艰涩道。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这情关,也只能由她自己来过。”
范子淮犹豫片刻,提了个新话题:“父亲,我有话要问您。”
“你问。”宁远将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