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处清净脱俗的地界。”她赞道,“能在这里住上三年,我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宣芷脊背挺直,拖着曲裾裙摆,艰难地挪着小碎步,“呸。一个地方难熬不难熬,哪里是看风景了。还要看人。”

话音未落,一行人自前方山道拐弯处转出来。

两边打了个照面,对面领头的周浔停住脚步,挑眉道,“这么巧又遇到了。公主安好。”理也没理洛臻。

宣芷穿着这身繁复曲裾衣服早起爬山,窝了一肚子气,态度冷淡地颔首致意,连个安好也没说。

洛臻倒是仔细打量了几眼对面的人物,挨个数了数。

除了平王年岁最长,已经离了泮宫,南梁皇帝尚在泮宫求学的三个儿子,楚王周浔,祁王周淮,邺王周浚,一个不差,今天到齐了。

男主身边的哼哈二将,庆国公府二公子齐鸣,华尚书独子华正筠,都跟来了。

邺王周浚昨晚没露面,此刻身边跟随的青年男子,长了一副令人印象深刻的国字脸,倒是昨晚见过的。洛臻想了想,这位国字脸的兄台姓方名羡,是方右相家的嫡长公子,也是邺王的娘家表哥。昨晚宴席没怎么出声说话。

没想到方羡是邺王的伴读。

站在最后面的,就是昨晚惊鸿一瞥的祁王周淮了。

昨夜回去之后,洛臻连夜补课,把祁王的背景查了个清楚。

祁王周淮,今年十九,果然是十岁封的王。

其母据说生得极美艳,曾经宠冠后宫。当时皇后身体不好,其母一度掌管六宫事务,帮助皇后协领后宫,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幼年的祁王也据传聪明伶俐,深得皇帝欢心。这才有了十岁封王的恩典。

却不想,封王之后,恶事频出。

先是天象忽有异变,出现天狗食日的噩兆。皇帝大惊,几乎下了罪己诏。

过了一两个月,八月中秋团圆之夜,皇帝召集了所有嫔妃子女,夜宴赏月、其乐融融的时候,祁王莫名其妙落了水,高烧整月不退,差点烧傻了。

他的母妃焦虑之极,衣不解带地看护祁王,自己却也跟着一病不起,最后竟撒手人寰,病逝于除夕之夜。

短短几个月之内,连续发生了这些噩兆,皇帝已经极为不喜祁王了。

宫人都以为年幼的祁王失了母妃看顾,也会追随而去,没想到祁王的病情竟慢慢好转了。没死,也没傻。

只是从此落下了病根,到了天气转冷转热的季节,总是要病上几场。

最可怕的还不是落下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