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楚王殿下,祁王殿下两边,皆是风平浪静。”
“楚王殿下忙完政务便回王府,并未拜访任何大人的府邸。中途招了两次鸿胪寺华主簿,微臣听了些只言片语,都是在商讨去哪里游玩的小事。”
“祁王殿下这边,同样忙完政务便回王府,呃,与洛君在一处。连续几日都是如此。”
听到这里,皇帝用膳的筷子顿了顿,问道,“之前几次,你都禀上来说洛氏子单独住的东跨院。你看他们之间相处,可有生硬勉强之处?”
高陆行想起这几日开窗户看到的场面,老脸一红,”臣看他们相处自然,感情甚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皇帝终于点点头,满意地道,“如此说起来,他们确实是感情甚佳,琴瑟和鸣,不是故意做戏给朕看。退下罢。”
高陆行刚退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又火烧火燎地求见。
皇帝已经睡下了,隔着帷帐不悦道,“何等急事,不能明日早上再说,需得一晚上入禀两次!”
高陆行在外间跪下,“陛下,颍川国秣陵都八百里急报!”
皇帝一愣,坐起身来,接过装有军情急报的竹筒,展开急报细读。
“颍川国主整个月未曾视朝?疑似病重?!如此大事,为何不早日报上来!”
高陆行在外间急声回禀道,
“颍川国主去年起便经常抱病,但都是风寒咳嗽之类的小病。今年三月,秣陵都又是满城梧桐飞絮,颍川国主每年都会因梧桐飞絮引发咳嗽不止,今年据说咳嗽得厉害,便以养病缘由,提前移驾避暑别院。臣等派出的探子,一开始并无发现异状。直到半个月前,梧桐飞絮落尽,王驾却迟迟不曾回返秣陵都,这才感觉此事有蹊跷,报了上来。又无法确定,只得写下‘疑似病重’……”
皇帝睡意全无,披衣起身,在寝宫里来回踱步,又拿起传讯的竹筒,看了眼朱红色的火漆。
火漆上打的是旭日印记,并非望春玉兰。
他咦了一声,”消息是你这边的探子送上来的?老五的惊风司,这两日没有颍川的消息传过来?”
高陆行道:”没有。”想了想,又帮祁王说了一句话,“惊风司向来以刺探东陆伪梁边境的军情为主。”
皇帝喃喃道,”不错。惊风司送过来的消息,向来是伪梁那边的。”
他顿时觉得诧异起来,“朕吩咐过老五只盯着伪梁边境?”
”朕记得没有啊。他的惊风司怎么回事,从来不报秣陵都那边的消息?颍川虽说是个边陲小国,毕竟地处要冲,朕不可能叫他不要管颍川国。——老五事太多,把这茬儿忘了?不对,他心细,不可能忘。”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不留神撞到了地上跪着的高陆行。
电光火石间,皇帝想起高陆行半个时辰之前报的那句‘感情甚笃’。
他猛然停了脚步,“混账!他敢因私废公!”
皇帝当即喝道,”高陆行,立刻带人去泮宫,看看敬端公主是不是还好端端地在泮宫里!”
……
当夜的混乱持续第二日清晨。
皇宫禁卫侍卫统领高陆行带了上百禁卫精兵,执皇帝手谕,连夜奔到泮宫叫开正门,如狼似虎冲入了甲字学舍。
——只看到了穿戴整齐、镇定坐于学舍中、静候他们到来的谢兰。
敬端公主潜逃的消息传出,朝野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