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声被半拖着坐到铜镜前, 他睡眼惺忪地打量镜里的自己, 黑眼圈都跟大熊猫似的。
张叔在门外徘徊许久, 叶溪声听得冒火, 懒洋洋地说:“您有什么话就进来说成不成?”
外面脚步稍顿, 然后推开了房门。
叶溪声从镜中看到张叔堆着一脸谄媚的笑, 心想绝对没好事。
“那个, 小叶啊,我说得你都记清楚了吗?”
叶溪声打了哈欠, 上妆的姑娘轻拍了他一下:“别乱动。”
“记清楚了,你们都是真刀真枪地演, 待会儿我有一场自刎的戏, 让我既不伤到自己又要做到真实是不是?”
张叔忙摆手:“不用真实, 不用真实。”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叶溪声打量着镜中的男人, 纵使他和张叔相处不多,但从阿东口中了解到,这位张老板一旦有事求人就会变成货真价实的狗腿子。
于是,叶溪声斜了他一眼:“有事求我?”
“就是……白小少爷想和青河吃个饭, 青河不想去,您看, 要不您替他去?就唱完以后,在梨园里单独和他吃个饭。”
行,他不仅要替青河唱戏,还要替他敷衍白小少爷,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加钱。”
“加、当然得加。”
另一边,楼二爷和白小少爷在梨园门口狭路相逢。
楼二爷估摸没记住白小少爷的模样,竟看都没看就往梨园里边儿走,这可气坏了白小少爷。
“楼刃,你给我站住!”
白瀚文和楼刃年纪相仿,都是去年及冠,只可惜两人气场相差太大,和楼刃站一起他就像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毛头小子,更何况楼二爷向来板着张脸,白家家仆和杜文光都有点担心楼刃会一枪崩了他。
毕竟楼刃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楼刃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淡,当真没认出他是谁。
看完扭头就往里走,一点没有搭理的意思。
白瀚文以往没少在他面前吃瘪,这回好不容易能捞回一局,当然不甘心让他这么走了。
他朝家仆使了个眼色,让人堵着楼刃的去路,谁知家仆苦着脸,朝他摆了摆手。
那可是楼二爷!一个眼神就能吓死人的楼二爷,他可没那个胆子。
“去不去?”
“不去,死也不去。”
“废物!”白小少爷使劲戳了戳家仆的脑袋,自己跑上去了。
“别!少爷别去,小心回不来了。”
“喂。”白瀚文一手搭在楼刃的肩膀上,颇有几分扬眉吐气:“不用进去了,青河已经和我约好了单独吃饭。”
楼刃停下脚步,侧头冷冷看着肩膀上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