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蹙起眉头,虽然县令说的真诚,但是他生性多疑,还是想亲自询问一番,“打开门。”
衙役得令立马将门锁打开。
“大人当心,这妇人泼辣得很。”县令不放心道,连忙也跟了进去吩咐衙役,“你们两人去按住她,别叫她伤了大人!”
衙役得令上前去按住了言永宁的肩。
她本来累得睡着了,突然就被惊醒,迷迷糊糊听人在耳边问了一句,“所犯何事?”
懒得回头,只无力道,“一群刁民。”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就是这一声传到莫冉耳朵里,令他震惊得像是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如此相似的声音,莫冉不敢相信地去掰坐在稻草铺陈的简陋木床上的人,迫使她看向自己。
言永宁的双肩被这个蛮力弄得生疼,使出浑身力气企图将人推开,“草菅人命的狗官!”
这般破罐子破摔愤恨地骂完,抬眼一看也愣住了。
她的脸上尽是污垢,只露出些许雪白肌肤来,身上华贵的菱纱群污浊得不成样子了,头上的珠翠光芒也被掩盖了起来,就是一个小泥人儿。
边上其他人看得糊涂,只见巡抚大人原本握着犯人双肩的手又移到她脸上,小心地擦拭着泥水,两人对望了好久也不发一言。
相隔了小半年,谁能想到竟然是以这种离奇的方式在这么一处穷乡僻壤相遇了,最不被看好的两人,却是有这么深的缘分。
莫冉上下看了好多遍,胸口也像是被捶打了好多遍,她怎么在这了?她不是好好在京城吗?拇指又擦了擦她的小脸,怎么都不敢相信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言永宁迷糊着,只当又梦见了他,一时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巡抚大人认识这妇人?”县令心里头慌乱,忍不住打断两人。
莫冉不回答,直接将狼狈不堪的人儿拦腰抱起来往外走,步子有些急,一刻不耽搁地往外走去。
缩在他怀里的言永宁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真的是他!莫冉抱着她上了马车,“回府。”她听他对着车夫吩咐了一声。
莫冉的胸膛整个都在颤抖,强忍住所有的情绪,“你怎么会在这?”这几个字,字字用力,夹杂了太多情绪,好像她出现在此地是天底下最最荒谬的一件事一般。
确实是荒谬至极,言永宁终于忍不住大哭,之前哭得也没这么大声,此时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差一点死了。”
以前她也不是没哭过,但十分之中有九分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故意的。这会是真的伤心,偏偏还不敢移开眼睛,也不敢闭眼,睁着大眼对着他哭,怕下一瞬他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