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渊满头雾水地追出来,结果被马蹄扬起的烟尘灌了一嘴土,呸呸两声,骂道:“你赶着投胎去啊?!”
萧明暄脑中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耳边猎猎风声,催促着他扬鞭策马,恨不得一日回还。
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萧明玥用他单薄的身躯,压制了京城中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用他细嫩的手指,拔去了权柄上尖锐的毒刺。
他从来不是背信弃义的伪君子,他如同一个手无寸铁的战士,用血肉之躯把所有指责、误解、明枪暗箭一肩扛下,在新旧政权交替之际,阻止了高楼倾覆,蚁溃长堤。
可是如今他要死了。
他明明最是娇气,被夏云泽按着多练几回都要哼哼唧唧!
他怎么能死?怎么能忍心抛下这一切呢。
“等我……”他咬紧牙关,眼眶酸涩,“……等着我。”
我能保住你一次,就能保住你一生。
乍暖还寒的春风吹干了泪痕,蜇得脸颊生疼,却比不上胸口的疼痛之万一。
他义无反顾地奔向京城,就像那些阳光明媚的午后,急不可待地奔向那个小小少年的书房。
那人温柔的、稚气未脱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
别急呀,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