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一次吧,毕竟,36岁,本命年的生日,一辈子也只有一次而已。
“取消吧。”他合上计划书,闭目仰靠在后座上,对前座的秘书说,“告诉各个堂主,还有客户和合作商们,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年的生日就不办了。”
秘书答应了,潘昱雄靠在那儿闭目养神,取消了宴会,他又有些落寞起来,陪阿杰玩闹一个晚上?或者……叫那个妖娆的小明星过来?
不……想到这些,他就感觉索然无味,提不起一丝兴致,人生乏味啊,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搜肠刮肚也想不到怎样才能让自己快乐起来。
寂静的夜,车子在高速路上平稳地飞驰着,引擎轻微的轰鸣声中,一个人的影子忽然浮上心头。
霍子南,那个清高倔强的小医生,对人总是彬彬有礼,温柔和气,又总是那么疏远,无法接近。对阿杰,他仿佛从来都耐性十足,从来都不会生气,不管那孩子怎么无理取闹,都能和颜悦色地讲道理,一点一点安抚他的情绪。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一定会很舒服,很安心的吧,潘昱雄想。
撇下一脑子纷杂反复勾心斗角的琐事,他这时忽然极端渴望见到那个完全对自己不假辞色的男孩,想要见到他那张总是缺乏表情的漂亮面孔,那双深邃的完全不像是年轻人的琥珀色眼眸。
“阿宽。”潘昱雄做了决定,对正在开车的阿宽说,“后天中午,你打电话给霍医生,告诉他晚上七点半来邱楠山别墅参加生日派对。”
阿宽有些讶异,在观后镜里偷偷瞄了他一眼,潘昱雄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该怎么说,你明白?”
“是。”
第20章 占有&iddot;饕餮
此刻,温暖舒适的大厅里,年轻的医生就坐在潘昱雄的身边,朴素的白衬衫,黑色的长裤,修长白皙的双手交叠起来搁在膝盖上,微微垂着眼,绵密的睫毛轻轻盖着莹亮的眸子,眼神从容淡泊,却隐隐藏着一丝警惕。
他一定是在紧张了吧,潘昱雄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忽然恶趣味地想,如果这时候忽然吻住那两片泛着玫瑰色泽的唇,不知道他还能不能保持眼下的镇定。
事实上,霍子南根本不像看上去那么镇定,他当然明白,自己的误会不会仅仅是误会那么简单,此时此刻,他也完全清楚自己的处境,从市区到这里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别墅周围近一公里都没有其他住户,唯一的车子也开走了,潘昱雄完全设计好了,只等着他来。
霍子南暗暗叹气,这种事,活了四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过,他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潘昱雄仍然没有死心,也不必用这种极端的法子吧。
正怔忡间,霍子南手上一热,低头看时,潘昱雄握着他的手翻转过来,将飞机的遥控器塞在他手里:“子南,它真的能飞么?”
“哦……当然,”霍子南从盒子里掏出电池装上了,又调好遥控器,站起身来,“我也不大会玩,试试看吧。”
螺旋桨转动起来,飞机很快离开了茶几,升到了半空中,起落架上的灯亮了,一闪一闪地很漂亮。
“噢,它居然能飞这么高。”潘昱雄站在霍子南身边,抬头看着闪闪发光的飞机,心头竟然浮上一种久违的欢喜,这欢喜如此单纯,如此发自内心,比他第一次坐上自己的私家飞机还要来的浓烈。
霍子南努力架控着飞机,但复杂的遥控器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不过几分钟玩具便失去了平衡。
“糟糕!”霍子南低叫一声,飞机猛地一个俯冲,掠过了低垂的水晶吊灯,飞速旋转的螺旋桨打碎了最下面一串水晶装饰珠串,发出一声脆响,随后落了下来。
“小心。”潘昱雄一把搂住霍子南的腰,飞快地将他往怀里一带,避过了快速转动的螺旋桨,和带着锋利棱角的破碎的水晶球。
微微晃荡的水晶珠串来来回回干扰着吊灯的明亮,原本温暖宁馨的光线在纷扰的晃动中变得影影绰绰地,医生清朗的面孔在这暧昧的光源里看来意外的妖媚蛊惑,让潘昱雄心跳加速,热血上涌。
在此之前,潘昱雄并没有确切地想过今晚要把霍子南怎么样,这样一个特殊的夜,他只是想找一个完全不受人打扰的地方,静静和他呆一会,或者潜意识深处还有些更深刻的图谋,但不一定是今晚。
然而,拥住他的一刻,潘昱雄忽然发现,原来一直隐藏在白色制服下面的这个清瘦的身体,触感竟如此美妙,如此销魂。
任性一次吧,毕竟,36岁,本命年的生日,一辈子也只有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