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现在的情况,跟海盛作对其实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因为在力诚保全公司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大大削弱了垮仔的势力,査飞早就对他起了疑心,最近一直想要联合两个堂主来拉他下马,还好老刀他们几个联手顶住了,这时候要是因为霍子南的事跟海盛起了冲突,査飞肯定会以此大做文章,迫使他交权。
近一年的韬光养晦,半年前差点车祸丧生,为了让原本桀骜不驯的自己适应险恶的环境,他花的代价是别人无法想象的。付出了这么多,此时仅仅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男孩,很可能便将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这件事划不划算,显而易见。
尽管如此,聂辰却从没与萌发过要把他交出去的念头。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眼前的得失能够衡量,也不是值得不值得这么简单,一旦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就将痛悔一生,无法回头。
就如两年前,那个让他每每想起就心头剧痛的清晨一般。
那天之前的白天,他所在的车队赢了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队友们整夜在一个私人俱乐部狂欢。午夜时有人提供了大麻,一开始他是没有抽的,林祖栋知道车队有人抽大麻,曾经严厉地警告过他,但那天大家都太high了,最后他出于好奇终于抽了两口。
第一次抽他的反应很大,天亮时几乎无法驾车,便由一个队友送他回去。
队友是个加拿大人,喜欢他很久了,送他到家的时候顺势把他弄上了床。
十六岁被父亲送出国念书,十九岁认识林祖栋,之后聂辰便这个亦兄亦父的男人过了整整四年,在他二十三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第二个男人。
队友年纪不大,却是个老手,趁着他比较亢奋的时候连着用嘴给他做了两次,直到他完全瘫软下来才开始试着侵入他的身体。
因为之前是个纯1,队友的入侵并不容易,疼痛很快让昏昏欲睡的他清醒过来,虽然身高体力都没什么优势,他还是凭着一股狠劲把试图上他的家伙弄了下来,面朝下压在床垫上。
尽管没有被彻底进入,身体还是疼痛的厉害,这让年轻的他火大透了,在压倒了那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以后,毫不犹豫地反过来上了他。
在泄了两次以后这么干当然并不舒服,亚洲人的体质明显有别于欧美人,看着聂辰撑在身边的胳膊都微微有些颤抖,队友在他身下还不忘揶揄:“不要勉强自己,还是我来吧。”
“见你的鬼!”聂辰恼怒极了,对外国人他并不感兴趣,在他疯狂崇拜李小龙的父亲的熏陶下,即使在美国生活多年,他还是不能融入这个强大的国度,逞论接受异国男人。
但这个时候另当别论,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没有被定义为“做爱”,在他心目中这只不过是一次泄愤,甚至只是一场搏斗。
林祖栋回来的时候他完全呆了,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对方低声说了一句“sorry”,沉着脸退出了卧室,他才清醒过来冲了出去。
“你抽了大麻?”林祖栋站在昏暗的过道里,平时温和的面孔隐在灰色的阴影中,只看到指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抱歉,提前回来没有通知你……不过,换人之前也请先通知我一声。”
“john……”聂辰还没来得及组织出适当的语言来解释,队友就赤裸着身体从卧室跟了出来:“嗨,做到一半干嘛走了,他是你的朋友?要不要一起来?”
“我晚点回来收拾东西,会尽快搬走。”林祖栋飞快地说完,便拿起车钥匙往门口走去,“打扰了,你们请继续。”
之后的一个多月聂辰都过的完全没有真实感,在他出去上课的时候林祖栋搬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给他的语音信箱留了言:我走了,保重。
后来聂辰在医院找到了他,他像对待普通朋友一般请聂辰喝了咖啡,告诉他自己申请了去南非援建:“两年后也许还会去别的国家,或者去中国西部看看,alex,照顾好自己,祝你好运。”
解释和道歉的话自始自终都没有说出口,聂辰被他平淡的态度几乎激怒,冷笑着接受了他的祝福,很快就和另一个中国留学生交了朋友。
接下来的半年多里他过的很空虚,换了几个床伴,爱情却始终没有回来,公寓里一直保存着原先的摆设,就好像潜意识告诉他一切都没有结束一般,直到那年秋天他确定了林祖栋的死讯,才彻底明白他已经葬送了自己的初恋。
聂辰在左臂纹上了他的名字,john,别人问起时他都解释是上帝的门徒,只有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一个男人留给他的印记。
以他现在的情况,跟海盛作对其实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