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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虞侯冷哼一声,道:“现下再给陆大侠洗个澡吧。”话毕那兵士便抬起一桶盐水,兜头倒在陆心髓身上,陆心髓痛的直打颤,终于闷哼了一声。

童虞侯笑道:“陆大侠的呻吟很是销魂,想来拔拔郡王喜欢得紧。”随即亲自取来一套极粗的钢针,一根根插入陆心髓右手的指缝,他每插一根,陆心髓就浑身剧震,严欢看到他脸色青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严欢看着他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指瞬间血肉模糊,不禁嘴角抽搐,想起《红岩》里的革命先烈江姐同志,咦……通常这个刑罚貌似是给女人用的。

童虞侯一边动作,一边道:“陆大侠的琵琶弹得甚好,剑法也很厉害,这几年来我回想起长安一战,很佩服你这只手,如今童某给你戴上铁指套,盼望陆大侠的琵琶能弹得更好些,下次见面时剑法也再精进些,一定一剑劈死了我才好。”说罢,忽又恍然大悟似的道:“对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今后我们是不会再见的了。”

严欢这才明白陆心髓是用剑的,貌似还是个音乐家,所以童虞侯才要毁了他的手,不禁心道真他妈残忍,不知道他以后右手还能不能用,切,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童虞侯手一挥,一旁的兵士抡起一把小锤,向插入陆心髓指缝的钢针砸去,一砸之下,鲜血横飞,钢针深深刺入,指甲应声而掉,陆心髓终于痛呼一声,旋即晕去。

立时便有兵士将一桶冷水泼向他,陆心髓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便即醒来,还没容他喘口气,那兵士又重重敲上了钢针,陆心髓惨呼一声,小锤复又砸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敲打、昏厥、泼醒、再次敲打……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陆心髓嗓音沙哑,已经无力惨呼,同时他的右手血肉横飞,五个指甲全都被敲掉了。

冷汗和着盐水在陆心髓身上滴落,他粗重的喘息着,遍布鞭痕的胸膛急速起伏,眼神开始混乱,瞳孔也缩放不定。

童虞侯阴测测一笑,道:“忘了你左手还能使刀,总不能厚此薄彼。”随即吩咐左右:“换左手。”

兵士刚要动手,忽听牢门“咯吱吱”一响,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大步走了进来,陆虞侯一见那人,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洪将军。”

那人挥了挥手,示意免礼,而后指着陆心髓问道:“此人就是步六孤氏么?”

童虞侯道:“正是。”

那人神色不豫,道:“你怎么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童虞侯不敢搭言,那人又道:“任城王拓跋澄亲自向皇上提出,要用黄金千两换他回去,如今人伤成这样,叫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童虞侯不敢回答,那人哼了一声,道:“让军中的郎中来给他裹伤。两日后有人来接他,届时务必将他治好。”

不等童虞侯回答,那人便拂袖而去。

等那人走远,童虞侯转过身来,眼神阴冷地看了陆心髓半天,恨恨道:“拔拔泰竟如此看重你,早知如此,方才就该将你一刀杀了!”

陆心髓轻笑了一声,低声道:“你如今后悔却已晚了,下次再见,我定不会手下留情,必将你劈成两半。”

童虞侯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良久,闷声道:“将他们送回牢房。”

两人终于又回到牢房,牢门关闭,一会从门上的方孔里抛进一堆布条和一瓶药粉,严欢估计童虞侯是不会派什么郎中来了,便将药粉和布条拣了起来,俯身察看陆心髓的伤势。

他已经昏厥过去,严欢揭开他破烂的上衣,看到他细腻的皮肤遍布渗血的鞭痕,原本白皙的脸色也泛着死灰,清秀的长眉紧紧地蹙着,嘴唇咬破了,随着严欢检视的动作,喉中不时溢出痛苦的轻吟。

严欢叹了口气,郎中等不来,现在只有三脚猫的严大夫了,当下用布条蘸着陶罐中的清水将他浑身的伤口大概清洗了一下,又将药粉在伤口均匀撒下,再用布条包扎好。

给他清洗右手时,他痛的打了个颤,然后醒来了,便咬着嘴唇,忍住不再呻吟,沉默地看着他给自己包扎。虽然坚持不出声,他的身体却一直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打湿了头发,顺着鬓角流下来。

包好后严欢和陆心髓同时松了口气,严欢提起陶罐来给他喂了些水,他轻声道:“多谢。”然后笑了笑。

严欢此时对他很是佩服,深觉此人虽然是同性恋,但也算一条好汉,便也对他笑笑,宽慰他道:“他们说后天送你走。”

童虞侯冷哼一声,道:“现下再给陆大侠洗个澡吧。”话毕那兵士便抬起一桶盐水,兜头倒在陆心髓身上,陆心髓痛的直打颤,终于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