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蔚吃了一惊,忙随他二人向后院奔去。
进了屋子,苗蔚见被子被掀在一旁,韩缇衣襟散开,身体蜷曲趴在床上,好像极其痛苦地昏厥过去,立刻便上前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给他掩住衣襟,盖上棉被。
张郎中手指一搭上他的腕脉,忽然“咦”了一声,转头对马老大道:“马老大,他明明活着,你怎么硬说他死了?”
马老大目瞪口呆,呐呐道:“我明明见他咳嗽了半响,继而脸色青白,一丝气息也无,身体也僵硬了,怎么这会忽然好了。”
张郎中又细细地诊过脉,道:“他不但没死,疫病似乎已经痊愈,只是病的久了,身子虚弱,因而脉玄细,不过少事修养即能复原。”
一听此言三人都是一喜,马老大长出了口气,道:“谢天谢地,韩五爷在天有灵,保佑这可怜的孩子终于渡过一劫。”
第二日清晨,苗蔚一起床便向后院走去,未至门口,只听马老大在房中道:“韩公子,你身子还虚,你师傅吩咐不能让你起床。”
“很闷啊叔叔,我想起来透透气。”韩缇的声音:“衣服都有味道了,我想换换……这衣服怎么穿啊,带子绕带子的。”
苗蔚知他半月来病的厌烦,此时痊愈自然想要起床,微微笑了笑,便推开房门。
只见韩缇坐在床上,光着膀子,斜倚着墙,气喘吁吁地正在勉力往身上套亵衣,见苗蔚进来,停了手,明亮的眸子盯着他,道:“大哥你是谁啊?”
苗蔚气结,随即以为他病的糊涂了,便道:“我现下是你师父。”
韩缇看着他,仿佛费力思索,良久,道:“师父,我是谁?”
苗蔚吃了一惊,心道莫非他得了失心疯,便快步走来,拉他坐下,坐到他床前,伸手搭上他的腕脉,却觉脉象没有异常,沉思良久,道:“韩缇,你什么也不记得了么?”
韩缇茫然道:“不知道啊,我昨夜醒来,忽然记不清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一个熟人也想不起来,只隐隐约约有点影子,想细细回忆,可越是回忆,脑袋就越是空白,逐渐连原先那模糊地影子也没有了。”
苗蔚闻言,双眉纠结起来,道:“现下你觉得如何?”
韩缇道:“凌晨的时候,我脑袋很痛,痛的眼前直发黑,仿佛有许多冒着黑烟的鬼怪,来回穿梭,后来我痛的受不了了,便往墙上狠撞了一下,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时,这位大叔就进来了。”
苗蔚没有说话,想了一想,便伸手板着韩缇的头,仔细检视了一遍,又用银针在他鼻孔中探了一探,随即分开他亵衣的衣襟,只见他雪白的胸膛上,心窝处忽然多了一点红豆般的朱砂痣,便暗暗摇头叹气。
韩缇见他叹气,便问道:“师父,我是不是失忆啦?要不要看心理医生?”
苗蔚笑了笑,温言道:“不妨事,你大病初愈,多休息几日,慢慢就想起来了。”随后嘱咐了他几句,便走了出来。
胡长安此时刚好进入院中,见他神色凝重便即询问,苗蔚将韩缇的情况大致说了,胡长安道:“帮主,他这模样甚是奇怪,不该是疫病造成,莫非……是五毒教下蛊?”
苗蔚叹息道:“是我连累了他,他是中了五毒教的蛊。”
胡长安道:“是什么蛊?可有办法解开?”
苗蔚摇了摇头,道:“我与五毒教何沁教主本来交好,若是一般的蛊,可以请他设法解除,可缇中这个蛊,却甚是奇特。”
胡长安问:“有什么奇特?是无法可解么?”
苗蔚道:“苗疆有一种至高的蛊,须得选出一个天赋极高的女子,在她三岁之前,集结全村所饲的毒物,用绝密的法门让它们互相争斗,最后在蟾蜍、蜘蛛、蝎子、蜈蚣、毒蛇之中各选出最毒的一只,合起来称作’五圣’,随后由五圣互相争斗,选出至毒的一只,称作’大圣’,再为‘大圣’寻找配偶交合,等到诞下子嗣,称为’小圣’,此后便将那交合的配偶用秘法炼制,喂饲给小圣,由此,共有六只毒物,由那天赋极高的女子自三岁起修炼蛊毒,待到那女子初潮,便开始每月以经血喂养这六只毒物,到了她一十八岁这蛊练成,就是五毒教至高的蛊毒,叫做’处女蛊’,但这修炼‘处女蛊’的女子必须一生都保持处女之身,否则蛊毒将会反噬,使之痛不欲生。”
胡长安听了甚是惊讶,道:“莫非韩缇中的,就是处女蛊?”
苗蔚吃了一惊,忙随他二人向后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