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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蔚却不停手,冷然道:“把这疼痛好好记着,下次再想犯事时,先想想还能不能挨得下二百棍。”

韩缇浑身汗出如雨,颤声道:“师……师父,徒儿记下了。”却再不敢喊痛求饶。

“住手!”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只见微醺的拔拔泰带着陆心髓从外面走来,边走边道:“苗帮主,别打了。”

苗蔚闻言住手,韩缇此时已经痛的眼前发黑,正弓着背伏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拔拔泰见韩缇背上已经青红一片,一道道隆起的伤痕交错着,却一处也没有破皮,知道苗蔚用了内劲,估计这孩子肯定是痛的要死了。

陆心髓本来跟在拔拔泰身后,此刻见到韩缇的惨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快步走来,将他轻轻扶起,只见他身下一片水渍,连裤子都被冷汗浸透了,眼神也有些涣散,便摇了摇头,对苗蔚道:“苗帮主,你也打的太狠了,他肯定有了内伤,唉,他毕竟年纪还小,今日的事,原不全是他的错,他又不认识大小姐,你又何必如此苛责他。”

苗蔚计算着已经打了他一百七八十下,这时看他脸色青白,眼神涣散,心下也自后悔下手过重,便与陆心髓轻轻托起他的身体,让他趴在一旁的榻上。

拔拔泰走到榻边,检视了一番他的伤势,又诊了脉,道:“心髓,你去丹房拿些药来,该拿哪些你都知道。”

陆心髓闻言点了点头,便即离开。

韩缇此时扭头趴在榻上,已经是痛的昏天黑地,不知身在何处,拔拔泰凝视着他的脸,忽道:“上次接你们时,就发现他和小凤儿长的甚是相似,这时细看,简直像极了。”

苗蔚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偶尔两个人长的相似,也是有的。”

拔拔泰笑了笑,道:“你别多心,我只是随口说说,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苗蔚不语,拔拔泰又道:“我知道你心疼嫣儿,可这孩子也是父母所生,若是他父母知道他这样受苦,心中该有多么难过。”

良久,苗蔚叹了口气,道:“我原不该迁怒于他,可他这两天把我气的忒也狠了。”

拔拔泰温言道:“你也不要过于自责,我府上别的没有,灵丹妙药却是不缺,不日定能将他治好。”

苗蔚点了点头,道:“多谢!”

说话间只见陆心髓取了药回来,随即将膏药细细在抹在韩缇背上,又给他喂了两粒丸药,转头对苗蔚道:“我怕他半夜疼醒,给他吃了一粒迷药,他大约后日早晨会醒,今天就让他在这里趴着睡吧,不要挪动了。”

苗蔚点了点头,陆心髓又将留下的药品如何外敷内服给苗蔚细说了一番,便随拔拔泰离开了。

韩缇混混沉沉地睡了一天两夜,这日早晨,药性过了,天微亮时终于被伤处疼醒。他两天来一直趴着,此时感觉浑身僵硬,挪动了一下,想要起身,却发觉背上的伤如火烧一般的痛着,咬牙伸手摸了摸,发现背上敷了厚厚一层药膏,叹了口气,不敢再动,只有趴着继续忍耐。

天快大亮的时候,韩缇听到一个轻巧的脚步偷偷走了过来,在他身后停住了,然后仿佛在猜想他醒了没有似的,半响不动。

停了片刻,那人忽然发出轻轻的啜泣,韩缇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吃你一顿饭要挨棍子,我就多点几个好菜了。”

拔拔嫣然闻言哭出声来,小声哽咽道:“韩大哥,是我不好,连累你挨了打,昨日我难过的一整天都没吃饭,还偷偷来看过你,可你师傅一直在你身边,我没敢进来。”

韩缇本来心里气她连着两次坑了自己,此时见她难过哭泣,显是自责甚深,心不由得软了,叹了口气,温言道:“别自责了,这次师父打我,也不全在这事儿上,我连日来早把他惹毛了,这次是算总账而已,你别哭啦。”

拔拔嫣然轻轻走过来,蹲在他榻边,含泪道:“你现下还疼的紧么?”

她今日穿了粉紫的裙子,长及背心的头发编成两个小辫垂在胸前,厚厚的刘海儿压着弯弯的柳眉,鼻尖儿哭的有点儿发红,漆黑的眸子带着雾气,正梨花带雨地看着韩缇。

韩缇本来疼的冷汗直冒,此时连身下的褥子都潮了,但怕她哭泣,硬是挤出一个淡定的微笑,道:“不太疼啦,我皮厚。”

拔拔嫣然见他额角鼻尖都是冷汗,知道他疼的厉害,便拿手帕替他擦了擦汗,道:“你师父怎么这么狠心,我上次打碎了娘的镯子,她那么生气,也不过罚我打五下手心。”

苗蔚却不停手,冷然道:“把这疼痛好好记着,下次再想犯事时,先想想还能不能挨得下二百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