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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根力大无穷,韩缇没提防被他推倒在地,脑袋撞在床脚,登时摔的头昏眼花,巴根暴怒地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捆住关起来!”

他身后的两个卫兵闻言冲上来,将韩缇就地按倒,韩缇毕竟孱弱,力气不济,被按住了挣扎不开,不一时被人用牛筋捆了个结实,韩缇愤怒地挣扎着,道:“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塔娜,你这花痴为什么诬陷我!”

巴根闻言狠狠一个耳光抽在韩缇脸上,道:“闭嘴!”

韩缇颤抖了一下,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漆黑的眸子冷然看了一眼巴根,没有再吱声。塔娜看着五个青红的指印在韩缇白皙的面颊上凸现,不由得跳起来扯住巴根的胳膊,尖叫道:“阿爸,放开他,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要嫁给他。”

巴根见塔娜仅穿着贴身小衣,赤脚站在地上哀求自己,心中怒极,一把将她推开,道:“胡闹,赶快穿上衣服,成何体统!”又转头对卫兵道:“快把他带走!”

两个卫兵拉起韩缇,强挟着他,将他押走。塔娜扑上去抱住巴根的腿,哭喊道:“阿爸,我爱他……你不要折磨他,他身体不好,会受不了的。”

巴根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道:“我早就该管教你了,免得你这样不知羞耻。”

塔娜长了十六岁,这还是第一次挨打,吓得尖叫了一声,泪水立刻喷涌而出。

巴根看着她的泪眼,强压下怒气,回身关上房门,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仔细看了半晌,塔娜被他看的奇怪,呐呐道:“怎么了阿爸。”

巴根道:“你老实说,他有没有碰你?”

塔娜嚅嗫着说不出来,巴根冷哼一声,道:“你竟然敢骗我,不过现下已经闹得众人皆知,他有没有碰过你都不重要了。”

塔娜闻言脸色一红,良久叹了口气,咬了咬嘴唇,道:“是的,他没碰过我,他说他不喜欢我,不会娶我。”

巴根冷哼一声,道:“娶不娶都由不得他了,塔娜,你太任性了,这种事也是可以乱开玩笑的么?胡闹!这两天不许出门!”说着叫人进来,吩咐他们看管好塔娜,而后冷着脸走了出去。

韩缇被关在一个简陋的土房里,处和部的人看出他略懂武功,怕他逃走,虽然把牛筋解开了,却又用铁链将他手脚拷起。

虽然已经是三月末,但海拉尔的夜还是冷的彻骨,土房里没有生火炉,还好头一天仇师傅给他送药来时带了一件裘皮大氅,韩缇才不至于冻死,饶是如此,每当寒夜来临,他还是得运起内功抵御寒气,因此每夜都无法安睡,只有等待白天最温暖的时候才能略睡一会,虽然很疲劳,但十余日后,竟然感觉内力又恢复了半成。

他最担心的是严欢的安危,心中一直默数着日子,到了四月二日这天,他都快绝望了,内心被彻骨的痛楚撕扯着,抱着膝盖蜷缩在草堆里,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腕,直到满嘴血腥。

天蒙蒙亮的时候,久违的痛痒慢慢在韩缇骨髓深处升起,他凄然一笑,明白自己大限已到,居然有些奇异的解脱感。

不知过了多久,韩缇被蚀骨的炽热和严寒交替折磨,痛不欲生,他紧紧咬着手铐上的铁链,双手紧紧抓着膝盖,在墙角蜷缩成一团,浑身汗如雨下,头发衣服都滴着水,将身下的草堆濡湿了一大片。

弥留之际,韩缇感觉周围忽然变亮了,升腾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无数白色的影子在他四周飘飞着,拉扯着他向远处一片刺目的光明飞去。

忽然间,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白袍人缓缓飘来,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韩缇却感觉到他分外宁静平和,不由对他浮上一个虚弱的微笑。

那人忽然伸手推了他一把,韩缇猛然间坠落了下来,重又跌入燃着烈火的痛苦地狱,随即一只温暖的大手捏开他的下颌,塞进一粒药丸,又灌下一杯烈酒。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逐渐消失,韩缇浑身脱力,疲惫地睁开双眼,立刻看到面前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欢仔”,他虚弱地唤他,微弱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欢喜安心,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苍白面容,竭力浮上一抹微笑,低声道:“我以为我们会在另一个地方相见。”

严欢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满身满脸都是灰尘,眼中全是血丝,显然很久没有休息,他轻轻抱起韩缇湿透的身体,轻吻他的嘴唇,立刻品尝到烈酒混合着血腥的味道,深入地吻下去,感觉到他嘴里浓烈的血腥气,才知道他虽然咬着铁链,还是伤了舌头。

巴根力大无穷,韩缇没提防被他推倒在地,脑袋撞在床脚,登时摔的头昏眼花,巴根暴怒地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捆住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