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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斛律达的注视,韩缇默默回望斛律达,他还是老样子,妖冶的双色眼眸,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边含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目光深沉地看着韩缇。

与风堡主不同,斛律达秉承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二话不说便率领兵将冲了过来,三万铁骑带着万钧之势向海拉尔兵团袭来。

韩缇回手抽出背上的长刀,与众人暴喝一声,拔马向敌阵中冲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韩缇犹如修罗附身一般,面色冷峻地在敌阵中冲杀,手中长刀的招法全取攻势,舞的密不透风,左近的敌人被他凌厉的刀法砍杀的乱成一团,虽然他完全不防守,但所向披靡,显是以攻代守。

陆心髓和胡长安担心他的安危,怕他久战脱力,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眼见他一路猛冲,不一刻到了斛律达身前。

斛律达冷眼看着韩缇,见他挥刀冲来,手中狼牙棒由下向上一撩,架住了韩缇的长刀。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战马错身而过,韩缇只觉适才那一招被一股大力格挡,虎口隐隐发麻,知道斛律达天生神力,习的又是中原武功,当下心中打点十二分精神,拔马回转,手中长刀倏然变招,向斛律达横扫过来。

斛律达也被韩缇那灌注内力的一刀劈的胳膊酸麻,虽然他早就知道韩缇原先武功极高,内力惊人,却没料到他马上功夫也如此了得,见他拔马回转,当下也不敢大意,挥着狼牙棒回身再战。

两人战了不下十招,始终不相上下,陆心髓在混战中被敌军冲击,离韩缇大约有五六丈远,此刻见他和对方首领交战,心中焦急,挥舞手中长枪挡开阻拦的兵将,全力向韩缇冲来。

斛律达精力极好,韩缇久战之下内力有些不继,斛律达一棒袭来,韩缇横刀阻挡,只觉手腕一沉,刀背下挫,堪堪磕在自己肩头方才挡住。

斛律达本对韩缇怀着一丝仁念,但见他招招狠辣,全不留情,久战之下也发起性来,见韩缇力气不济,口中连声呼喝,横棒向他腰间扫来。

眼见这一击风声凌厉,韩缇想拔马回闪已是不能,电光火石间右脚松开马镫,身体向左侧倒去,左脚还紧紧踩在马镫里,手中握着缰绳,一个镫里藏身,身体紧紧贴着马侧,右脚在地上一点,直觉得头顶响过一阵凌烈的罡风,斛律达的狼牙棒几乎贴着他的耳侧划过。

乌骓马感知了主人的危险,带着韩缇向前飞奔而去,斛律达将狼牙棒挂在马镫上,迅速取下背上的强弓,搭箭在弦,向韩缇背心射去。

陆心髓堪堪赶到,想用长枪阻隔羽箭已是赶不及了,情急之中抽出背上短刀掷了过去,短刀将斛律达的羽箭砍作两节,随后扎入一个连环堡步兵的背心,将他戳死在地上。

陆心髓不敢停留,纵马快速掠过斛律达,弯腰拔下步兵背上的短刀,回手插回背上的刀鞘,直向韩缇奔去。

韩缇片刻前奔出数丈,本要翻身上马,却被斛律达的两个副将逼在中间,二人一个使枪,一个使锤,合力向韩缇攻来。韩缇咬牙用长刀隔开二人,一时却借不上力,整个身子还挂在乌骓马一侧。

陆心髓闪电般掠了过来,手中长枪挡开使锤的那个副将,随后猿臂伸出,握住韩缇右手,喝道:“过来!”

韩缇松开马缰,脚尖在马镫中一点,借着陆心髓的手劲往上一窜,陆心髓手臂用力一拉,韩缇的身子如同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另一只手中一串飞刀发出,正中两员敌将喉头,二人惨呼一声落下马来,韩缇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陆心髓马上,甫一坐稳,手中飞刀已经向后甩出。

斛律达见得韩缇来了救兵,忙收了强弓,取下狼牙棒向前攻来,却不料韩缇的飞刀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自己面门飞来,饶是他临敌机变,迅速侧身躲过,颧骨上还是被划了个口子,登时觉得自己半边脸都麻了,知道韩缇给飞刀上淬了麻药。

斛律达怕伤口毒发,不敢追赶韩缇,拔马回了自己阵中,堪堪走到后军,忽听得己方阵营中居然吹起了收兵的号角。此时双方还在混战,两军各有折损不相上下,甚至斛律达大军还稍稍占一点上风,惊闻号角声响,连环堡骑兵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斛律达诧异地抬头看向远处的中军,只见号兵确然已经在战车上吹响了收兵的号角。战车之下,赫然是默野的大纛。

斛律达皱了皱眉,纵马向大纛驰去。

默野四月在海拉尔河边中了严欢一记重箭,箭矢洞穿了后背,从左肩前方穿出,堪堪擦着心脏,虽然之后有名医帮他启出了箭矢,但因为离心脏太近,这一箭还是落下了病根儿,让默野连着半年都反复生病发烧,不能上阵督战,此次斛律达亲自带兵出征,没想到他居然后脚就跟来了。

察觉到斛律达的注视,韩缇默默回望斛律达,他还是老样子,妖冶的双色眼眸,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边含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目光深沉地看着韩缇。